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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也就是这时候，有人打着手电筒，披着雨衣跑到门口来喊他，“连长，南方那边打过电话来了，说有好消息，你快来接电话！”

    沈奉接着道，“你明天去学校上课，待会儿早点休息，晚上把门栓好。”

    他转身迈进了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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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菀香一回屋里就把灯打开，装着烙饼的搪瓷盆放在桌上，灶上小火煨着的小米稀饭舀了一碗，招呼沈奉，“赶紧坐下吃啊。”

    等孩子们都到后，她在黑板上写下自己名字，然后说，“同学们好，以后我就是你们的代课老师，我姓赵，你们以后就叫我赵老师。”

    赵菀香放下课本送他到门口，顺便帮他套上雨衣。

    站在外面已经想好万一事情搞砸，老会计一家埋怨到菀香头上，他就站出来把责任揽下，偷偷送菀香到他大姐那里避一阵子，至于结婚，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赵菀香跟在他后面，笑成了一朵花。

    他紧绷的心弦松下来，视线不由落在赵菀香脸上，就像第一次见到她一样打量她，心里很好奇，她怎么会懂火疗，一面佩服她的勇气，一面又想绷起脸，好好说她一顿，叫她遇到事先保护自己，不要参与那些能带来危险的事情。

    赵菀香猜他担心她万一治不好大娘，落不到好，而且确实卫生员更专业，就点头答应道，“好，我知道了。”

    赵菀香接收的是三年级的一个班，有三十二个学生。

    他一边吃一边想着，要想办法再给她拿点钱，方便她以后想买什么买什么。

    第二天她一大早起来，外面雨也停了，她洗漱后便穿上那身新崭崭的黄军服，戴上没有帽徽的帽子，随便吃了点什么垫了垫肚子后，拿着昨天下午小学校长送过来的课本，和她自己准备好的教案，精神饱满地出发到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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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大哥，你回来的正好，我晚上烙了肉馅饼。”

    沈奉余光扫到，有点气馁，居然还笑，真是个没心眼的丫头。

    队里的学校在宿舍下面，是几间破旧的连脊房和一个小院子，统共只有三个年级，因为单个队里的生源少，就没有设四五年级，孩子们再往上读书要到营部的学校。

    最后只生硬地说了句，“走，回家。”

    不然也不会懂点火疗，就敢给快不行的人救治，也不怕万一出事会担责。

    沈奉视线划过她含笑的眉眼，瘦削的肩头，心里生出不舍，默了一瞬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那我走了。”

    沈奉这顿吃的十分满足，肉馅是肉香，面饼外酥里软，吃完再喝一碗泛着米香的小米粥，味道始终回味无穷，坐在温暖的室内，听着室外哗哗的雨声，他几乎不想走了。

    赵菀香等沈奉走了，就回了屋里开始准备教案。

    沈奉一到这时候就变得拘谨起来，默默坐下喝了口稀饭，然后拿起烙饼。

    “好。”

    菀香做的饭好吃，舍得吃肉放油，如果放在别人身上，他肯定说浪费，皱着眉头批评一顿，但对被后妈拿捏了十几年，一早就剥夺了自主权的菀香，他不仅有很多疼惜，还有无限包容，只担心她手里头的钱和票不够花。

    底下异口同声，“赵老师好。”

    赵菀香心里好笑，抚平军服上面的褶子，转身笑吟吟地走进教室。

    她到了学校先去办公室熟悉一下，等去班里的时候就见胡文丽来了，远远地臭着脸瞪了她一眼。

    可当看到她红扑扑的脸，额头鬓角的汗水，就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了。

    先把她保住才行。

    赵菀香转过身问，“怎么啦？”

    现在好了，幸好没出事。

    这次却没察觉到赵菀香的注视，他不禁抬头看去，就见她坐去了床边，手里翻着课本，正在看书。

    沈奉莫名有点失落。

    赵菀香却好像察觉他心思一样，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沈大哥你自己吃吧，我就不看着你吃了，免得分散你注意力，让你将来消化不良了。”

    他心里从来没那么乱过。

    沈奉打起精神应了一声，站起来后扭头看向赵菀香，匆匆道，“我得先走了。”

    沈奉差点被刚往下咽的一口烙饼噎住，咳了两声，脸上火辣辣地滚烫，赶紧埋下了头。

    赵菀香笑吟吟地都应下。

    赵菀香翻开课本开始讲课，先在黑板写生字，底下的孩子们趁她不注意，偷偷交头接耳起来了。

    沈奉眼皮微微往下搭，想起来提醒她，“大娘的事你先放开手，我明早叫人到营卫生所，找个卫生员过来看看她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