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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向严厉，不是那种大喊大叫的严厉，而是不怒自威，语气凌厉几分，就让人不寒而栗。

    他再无暇顾及什么避不避嫌，用力拍了拍门，喊人过来，单刀直入地提出心里的疑问，“胡大婶她女儿还没有审完？什么时候审我？什么时候打算让我跟她对质？”

    焦躁，不安，紧张，心里仿佛有烈火灼烧，所有的耐心也到了尽头。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内心和表面的冷静自持渐渐无法维持，全身血液一阵阵涌到心房，心脏不受控制地发紧，重重地跳动。

    范红英越想越觉得这就是接近事实的真相。她爸就说过，有些事情看着复杂，匪夷所思，内在实质反而很简单。

    她不由发急，忍不住问，“菀香姐，队部那边啥态度，这么显而易见的事，他们不可能猜不到吧？”

    “菀香，你叫我？”

    而且胡文丽这么做的动机不要太明显，她本身就比一般人嫉妒心强，骄横跋扈，当初能拦下偷偷爱慕沈连长的女生当众羞辱，现在做出这种事可一点都不奇怪。

    另一边有仓库，存放收工回来卸下的各种农具和大车，特殊时候给犯错误的人关禁闭用。

    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找塑料厂是不是很辛苦。

    范红英一路跑过来，出了一身热汗，看见赵菀香身影，远远就问。

    沈奉心脏猛地跳动，睁开眼来，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几分紧张和急迫，靠近破旧的木格子窗户，视线越过院落，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范红英既愤慨又无语。

    他面前站着的小干部顶着那道像刀子一样锋利的视线，在他连连质问下，硬着头皮道，“连，连长，你等等，我帮你去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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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奉半垂的眼睫轻轻颤动，心里有太多想知道的，却只能盯着墙外，看着她离开。

    她真的回来了。

    没过多久就进入了他视野，出现在院子外面回宿舍的那条土路上，脚步轻快，脸上带着笑，身影很快一闪而过。

    范红英在旁边愣了下后，震惊不已，随后噼里啪啦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开什么国际玩笑，沈连长要对胡文丽……那还犯得着她胡文丽死乞白赖贴了那么久都没个下文！她绝对栽赃陷害，她就是看沈连长跟你快结婚了，着急了，就想出这么个损招，巴望沈连长对她负责！”

    走近了，她递过那些东西，还是一脸不解，“出啥事了菀香姐，是要这些东西吧，你干啥用？”

    直到院子外面远远地传来喊声，“菀香，菀香”“菀香回来了”。

    队部的院子叫公房，距离宿舍和食堂都不远，围着的院落用土坯和旧砖混合垒砌而成，经过几年风吹日晒，早就破破烂烂，很多地方坍塌，都没一米高。

    但如果不是看赵菀香刚画完平面图，又在这边掐着表走走停停，不时往本子上做记录写数据，俨然在收集证据，就打心底认为这么明显的事，队部肯定能很快查明真相，惩治胡文丽，同时也还沈连长一个清白。

    侧房是喂马用的马棚。

    “好，我马上去！”

    然后一溜烟跑了。

    沈奉被人告到队部，在交代清楚上午的行迹和写下供词之后，就被移步请到了这个杂乱逼仄的小屋。

    还是说事情没那么简单？

    任务完成的怎么样？

    她先前跟赵菀香分开后，就带着大包小包回了宿舍，刚跟舍友们分享食物和这几天找塑料厂的感受，就有人过来说菀香姐带话过来，让她拿着笔记本钢笔，卷尺和手表，赶紧去橡胶林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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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他身上发生的事，会不会没法接受，因此伤心难过……

    胡文丽则在家人陪同下，在正房接受审问，很长时间过去，迟迟没有结束。

    他相信组织会还他清白。

    他本来是队里的一把手，队里大小事情基本由他说了算，这时候心里虽然起疑，但为了避嫌，不好多说什么，只微微合着眼静心等待。

    沈奉有心和她当面对质，外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没人过来喊他，也没人过来审问。

    在羊城去过哪些地方？

    正房是几间砖瓦房，供干部们办公开会做出各种决议，组织骨干学习班，晚上开大会做报告。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不就是她的本性？

    赵菀香没有隐瞒，三言两语说了沈奉的事，打开笔记本在空白纸上先画了橡胶林的平面图，总共多少林段也划分的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