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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老婆能出什么事，他走的时候不还说晚上吃蔬菜盒子，要到菜园子里摘菜去吗？

    七八双手将她扶住了。

    何大姐费力地睁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清楚是谁，挣扎地伸出胳膊来，嘴里发出虚弱的声音，“菀香……”

    两个车倌这时候赶着马车到了。

    何大姐恍若未觉，嘴里喃喃道，“我知道你喜欢大花，万一……你替我养了她好不好？”

    山上真那么多东西，所有人也不用指望地里那点粮食，经过猪圈，看着猪就馋得流口水了。

    他没打到兔子，只挖到一些野菜。

    何大姐被人又抱又抬着出来的时候，赵菀香看到她被子外面露出来的一张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眼睛也紧闭着，仿佛生死未卜。

    赵菀香指甲都嵌到了他肉里，几乎吼道，“快送医院啊，送军区总医院。”

    老张，“？”

    “回来，快回来！”

    马车驶动起来，车轮发出笨拙的辘辘声，到了通往外面的泥土路上，加速前进起来。

    他老婆出事了？

    下了山还没走进驻地，远远就有人喊他，“指导员，指导员！”

    赵菀香点头，强忍着站稳了，忽然想起什么，拽住他袖子道，“血，何大姐肯定需要输血，医院不一定有血库，你多带人过去……”

    老张还没找到，沈奉要跟马车一起走，顾不上身上血迹，紧紧抱着她，安慰她，“菀香，这时候你不能出事，带着大花在家好好待着，保证不给沈大哥添乱，等着我回来，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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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哪有那么容易。

    沈奉叫人把何大姐拿被子包裹好，送到车上。

    大花在一旁哭得泣不成声。

    赵菀香在半空中握住她干瘦的手，眼泪滚落下来，有的掉到了木板上，有的掉到了她脸上。

    沈奉不知道该怎么说，心里难过，又怕她情绪失控动了胎气，想带她离开这里，却一身血迹不好近身。

    赵菀香把大花按到自己怀里，也止不住眼泪模糊，但她不愿意答应，她道，“你不要说胡话了，你得好好的，进医院就安全了，你要撑住，以后咱们一起养孩子……”

    赵菀香眼里已经掉下泪来，抓住他胳膊问，“人怎么了？”

    赵菀香生怕变成永别，忘了沈奉刚才的交代，叫大花上马车，自己也赶紧爬了上去。

    马车即刻要走，何大姐也耽误不得。

    他衣襟上蹭了一大块血迹，一只袖子上也是。

    “好，好，马上。”

    那声音在山间回荡，经久不息。

    沈奉紧跟着也扶住了她。

    “你老婆出事了！”

    队里，老张姗姗回来。

    “要生了。”

    他带着小虎子上山去了，他看到沈奉打野兔给媳妇儿补营养，也想着碰碰运气给何大姐和两个孩子找口肉吃。

    她悲从中来，差点放声大哭。

    沈奉忙不迭地安抚她，叫人赶紧赶马车过来。

    这时候有人喊赵菀香，“菀香你快过来，何大姐睁开眼睛了，她有话跟你说——”

    赵菀香在颠簸中俯下身，看着何大姐苍白的脸，问她，“何大姐，你说话，你想跟我说什么？”

    赵菀香看见了，眼前一黑，身子就往前栽。

    沈奉应下，交代其他人也坐马车往医院走。

    卫生员没一会儿两手血跑出来，着急忙慌道，“不行，我弄不了，产妇一直流血，赶紧想办法送医院吧，要不然人就没了！”

    老张心里嘀咕着，这时候不知道谁喊了震耳欲聋的一嗓子，“大出血，人快没了！”

    沈奉迎面出来，显见地发了怒，冲着门口挤着的人群，语气严厉道，“老张有没有找回来？！”

    沈奉来不及阻止，只能尽力护住她腰身，把人带到了何大姐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