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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菀香过去坐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吕枝梅道，“妈，你说。”

    吕枝梅一下哑口无言。

    秀花这几天回了老家过年，念念晚上跟她爷爷玩儿，在她爷爷那屋睡着了，她爷爷正照看她。

    “妈。”

    本来一家人团圆是件很高兴的事，可亲戚邻里过来串门，无一例外地问起赵菀香，“跟沈奉就这一个孩子？咋不再生呢？”

    吕枝梅知道儿子这里讲不通，他只会打马虎眼，再说他说什么管用么？还不得菀香决定，便转头去找赵菀香。

    虽然都是亲戚邻居，但大过年的在别人家说这种话也太没点眼色了。

    “没有的，我们确实不生了，一个就挺好。”

    “还是得要儿子，生个丫头有啥用，长得倒是粉粉嫩嫩怪好看的，将来还不是别人家的。”

    吕枝梅是越来越不赞同赵菀香的一些想法了，当初是坐月子和养孩子，现在是关于生孩子养老的问题。

    大年三十那天下雪，她跟沈奉帮家里贴好对联，就去给她亲妈上坟烧纸，傍晚回来跟吕枝梅他们其乐融融地吃年夜饭。

    赵菀香果然很感兴趣。

    ……

    沈奉他姐初二带着孩子回了娘家，赵菀香当年走的时候，他姐才生了孩子，这时候已经又怀上了，大的那个快两岁，是个顽皮鬼，看见念念兴奋的很，一个劲儿叫妹妹，要带妹妹玩儿。

    赵菀香趁着这会儿功夫洗脸刷牙，吕枝梅过来的时候她正在镜子前擦油。

    人家都说出门在外的人都有一颗思乡情，这话对赵菀香同理，她虽然在那个家里没留下好的回忆，但记忆深处埋藏着亲妈在时，美好的童年往事。

    吕枝梅忍俊不禁，“好好好，你带着他玩儿，反正他小时候就老喜欢你了，后来就更不用说了……”

    她就好像不知道周围人是什么想法一样，说完这话借口要看孩子就走开了。

    这座北方小城仍旧是她魂牵梦绕的地方。

    沈奉看她狐疑的眼神，大概猜到了一些，笑了笑，“对，不生了，少生优生幸福一生。”

    “是这样的，你白天的时候说以后跟沈奉不生了，就要念念一个。妈知道都是那群人嘴碎，惹你不高兴了，你故意气他们才这么说的……”

    “对，沈奉得多要几个儿子，你要是不会生儿子，就早点让你婆婆操心着点，从别家抱一个也不是不行。”

    赵菀香听了这话依旧不太舒服，笑吟吟道，“妈你不知道，我跟我沈大哥商量好了，不管头一胎是男是女，就要这一个了，以后都不打算再生了。”

    其余人叽叽喳喳地炸开，“过两年等到啥时候了，还不一鼓作气赶紧多生几个，有了儿子就像他爹一样有出息，将来也保家卫国去！”

    赵菀香应道，“不着急，过两年再说吧。”

    她就知道她说不过赵菀香，但她有其他办法，她说起了沈奉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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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菀香反驳，“没有的事，沈大哥那时候只是话少，需要我带着他玩儿。”

    赵菀香笑，“您又不是她，您怎么就觉得她会孤单呢？说不准她更开心呢，爸爸妈妈所有的爱都属于她一个人呢。”

    热热闹闹的一群人一下子没了声音，都惊疑不定地看向赵菀香和吕枝梅。

    吕枝梅坐在床边，招了招手道，“菀香过来，妈跟你说会儿话。”

    沈奉有些应酬，晚上才回来，刚回来就被吕枝梅拉到厨房小声问，“你跟菀香以后不生孩子了？”

    赵菀香耐心道，“大家嘴上说生孩子为了以后养老，可真爱孩子的，哪个想拖累孩子的，就跟爸妈你们一样，也没说非得要子女回报多少，再说以后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了，养老怕什么，有国家呢，再不济我们自己也养得起自己。”

    吕枝梅也愣住，“不生了？”

    留下一群人大眼瞪了小眼。

    赵菀香笑，“对呀，沈大哥不想我再受罪了，生孩子多痛呀，我们有念念就够了。”

    吕枝梅，“……”

    “……一个怎么够呢，念念还是个女孩，将来出嫁了，谁照顾你们老两口呢？”

    吕枝梅反驳道，“谁说养闺女不中用，到老就是福气，我家沈奉常年不在家，我们老两口还不全靠这个闺女，行了你们快闭嘴吧，生孩子是人家小两口的事，不劳你们费心！”

    她道，“那不说养老，你总要顾忌念念一个人长大，身边都没个伴多孤单呀！”

    她总觉得菀香这个思维想法越来越偏激。

    吕枝梅道，“那时候你可不像别人一样老跟在他后面哥哥长哥哥短，反倒是他像个傻子一样总跟在你屁股后面，任你调遣呀……”

    赵菀香笑吟吟地打了招呼。

    “那我沈大哥不也没在你们身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