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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德娣一直怨恨自己当初头脑发昏害了蒋向嵘, 导致蒋向嵘真被查了，家里房子没了, 经济来源没了，蒋向嵘两个儿子倒是到了年龄, 一个去当了兵, 一个插了队, 只留下她和两个年幼的儿子无处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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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建业犹豫道，“德娣？”

    要说有也是有的。

    她微微一怔，不着痕迹地敛去内心的波动，脸上挂着不失礼貌的微笑道，“你是？”

    “……不能的。”

    陆文修微微怔住，他奶奶今天好像逻辑清晰了很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见到他更是像个浑身带刺的刺猬，不肯亲近, 话都不愿意说几句，感情淡漠的还不如一个陌生人。

    她身上穿着补丁累累，不合身的破旧衣服，人跟麻杆一样瘦，脸上两边颧骨高高隆起，眉眼间都是暴躁和戾气，看着像是四十几岁，生活过得很不如意的妇女。

    他赶忙先找话哄住她，把她交给保姆，就赶紧出来给医院打电话。

    “德娣你听我说啊……”

    赵建业开始还没认出她，直到赵德娣察觉有人盯着，转头啐道，“死老头没见过人吵架？！”

    赵建业打听到住处找过去的时候，她正在跟公婆因为多吃了一口饭吵架，她公婆拿着棍子往出撵她, 骂她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什么丧门星吃白食的废物……

    老人这次却没那么轻易相信他，反问道，“那她为什么不打电话，我们家里有电话，她可以给家里打越洋电话！”

    也幸好蒋向嵘父母还在世。

    赵菀香和一众同学搭乘一号线回到学校，大伙儿正激情满满地感慨高科技的便利之处，一个人影忽然跑到赵菀香面前，激动道，“菀香，菀香！”

    “德娣……”

    赵德娣叉着腰气得要死。

    她带着孩子们死皮赖脸的住进了公婆家里。

    那就是他儿子和赵德娣。

    他儿子自从李凤华出事后, 就被寄养在乡下的岳父岳母家里，他过去看儿子, 结果才知道儿子早不上学了, 天天跟着生产队干农活。

    “我是你爸赵建业啊！”

    “还不滚？”

    陆文修想到此就头疼。

    他岳父岳母憎恨他亲生女儿害了李凤华和赵梅梅，对他也没有好脸色, 除了指责和埋怨，开口闭口都是要钱。

    他把药放在了老人嘴边。

    老人于是闹着去打电话。

    赵菀香总不可能什么都不干，在他们家一直待着。

    赵德娣站在大门口不甘示弱地回骂，她公婆直接栓上了门。

    他原本还想他们接济他渡过这段日子呢, 面临这种情况几乎落荒而逃。

    “为什么不能，爸爸说四人’帮倒台了，文化’大革命结束了，咱们可以联系你姐姐了！”

    “我妈找了你这么个废物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把自己害了不说，还害了我跟梅梅，你那亲闺女赵菀香真是个害人精，你来找我干啥，有本事找你亲闺女去！滚，滚远点！”

    他实在走投无路，只好去找赵德娣, 谁成想赵德娣过得还不如他。

    原来赵建业是近期返城的, 本来等了那么多年，结果回去后发现房子被回收了，工作暂时解决不了, 他一下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身边连一个亲人也没有。

    而且不说赵菀香愿不愿意帮这个忙，奶奶万一见到她不肯再让她走，闹着要天天见她怎么办？

    第62章 （两更）

    他哪里有钱？

    他把赵菀香从脑海里剔除掉，专心地哄奶奶，“姐姐在国外生活，暂时回不来，奶奶你先吃药吧，姐姐如果知道你有好好吃药，保重身体，她一定会早点回来的。”

    赵德娣这才仔细打量他，认出这是那个不中用的继父后，两眼一瞪满是憎恨和鄙夷，“你咋没死在外面，还有脸回来！”

    赵菀香抬头看去，就见对方穿着一身老旧衣裳，佝偻着腰，两鬓白发苍苍，目光含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