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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如此清晰，池安好像听见妈妈在跟自己说话。

    地面上晕开的血液，蔓延的白色脑浆，妈妈没有闭上的眼睛……

    ——然后来找妈妈。

    “……”池安说：“没指你对我卖惨。你药也不吃，就跑过去劝我周末去吃饭，不就是想对池岩卖惨吗？你想让他给你投电影？”

    池安最讨厌这种包容又无奈的语气——池岩总是这样对她说话，好像自己有多为难似的，但轨是他自己出的，老婆也是他逼死的，他凭什么用这种语气说话？！

    听到这句话之后，池安的表情平静了一些，她好像想起来了什么，用厌恶的语气说：“不是你的错，你认什么。你就这么喜欢认错？”

    然后看见乔青筠维持举手机的姿势，抬头看着自己。

    池安的痛苦是真实存在的，她不肯放过自己，乔青筠愿意做这个恶人。

    沙发塌陷了一块，纪姐高声怒吼：“你又吃药了？你那药不能总吃——”

    说完，池安直接挂断了电话。

    “不能。”池安没好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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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青筠这时候才注意到池安在，稍显怔忪，但语气和语速并没有变化。“正能量形象？我没想建立这种形象，我是演戏的，不需要任何个人形象。”

    乔青筠对池安的视线视而不见，径直走到沙发处坐下，然后掰开了几颗药丸，就着水囫囵吞下。

    池安说：“怎么，卖惨啊？”

    “你说的话，我能信吗。”乔青筠的声音清清冷冷，池安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仿佛耳后被什么东西冰了一下。

    池安一把抓过乔青筠的手机，说：“别逼逼赖赖，艺人不舒服，你只会说形象和新闻，你这经纪人就是这么当的？”

    池安“切”了一声，走向自己的房间。

    乔青筠说：“其实你什么都明白，对不对？”

    乔青筠说：“没总吃，刚刚出门太急，没来得及吃。”

    没想到乔青筠叫住了她。

    她双手掐住乔青筠的脖子，说：“谁准你叫小惨的？！我这么惨，还不是因为你们母女俩？！”

    池安听见纪姐又在说什么，虽然听不清，但分贝有够大的。

    可是药和水都在茶几上，药盒甚至都被拆开了。

    ——杀了她们。

    她吞咽的动作很粗糙，有一缕水顺着脖子滑下，留下蜿蜒的水渍。

    乔青筠像是笑了一下：“怎么跟小孩子一样。”

    池安把手机丢向乔青筠，没想到乔青筠反应慢了一步，竟然没有接到。手机砸在手背的骨头上，看起来就很疼。

    “因为我妈死得早。”池安回头，冷冷地看乔青筠，说：“你妈害死的。”

    池安的表情很可怕，她沉浸在完全的仇恨里，仿佛只想让整个世界陪葬。

    “池安。”

    倒也合理。

    乔青筠说：“我不知道你会回家。”

    乔青筠说：“吃药之后昏昏沉沉，不能开车。我不想死。”

    乔青筠没什么表情变化，嘴唇却抿了起来，唇色有些苍白。

    她的眼睛像深不见底的寒潭，也像恒星燃烧过后的黑洞。

    “小惨，放过你自己吧。”

    “什么事。”池安不耐烦地回头。

    乔青筠默了片刻，说：“对不起。”

    乔青筠的眼睛是很灵动的，许多导演钟爱这一点。可是池安却总读不懂荧幕之外的乔青筠的情绪。

    听到这句话，池安忽然怒目圆瞪，整个人扑倒了乔青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