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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那一天是怎么度过的，茳蓠昔日的笑眼，闲时绣得的一双绣花鞋，上面的双蝶恋花纹样栩栩如生。我还夸赞，她的那双巧手，都快赶得上绣娘了。

    这一番看似责怪念卿的话，实则句句打着十爷的脸。新婚之夜，让人家独守空房的是他，情寄旁人的也是他。只觉得羞愧无比，又有什么脸面，去休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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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是…十福晋？

    还别说，这招果然有用，十爷不仅没有将计就计，反而立马服了软：“写休书需要皇阿玛批准才行，八哥不会不知道。”

    十爷到府上的时候，下人说福晋已经收拾了包裹去了八贝勒府，拦也拦不住。是恼羞成怒，还是心怀鬼胎，他要去问个明白。

    我隐隐约约觉得，茳蓠的死一定与十福晋有关。或许是几句无关痛痒的话，足以让一个本就没了尊严的奴才失去盼头。

    “看清长相了吗？”

    坐在桌前，看着晃动的烛苗，不免为她感到不值，人去了，连烧个纸钱的份儿都没有。

    八爷忽然这般说道。

    人群后头，十爷不知何时就来了，默默的看着茳蓠的尸体，盯着她手里紧紧握着的簪子。我看到十爷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想哭却又硬生生的忍住。此时，没有谁比他更难过了。

    马车才驶到府前，八爷府里的下人早候在门前，好像知道他要来一样，上前迎道：“贝勒爷已经在厅堂等您了。”

    怀着沉重的心情点了一根白色蜡烛，用蜡油粘在桌面。空气中的凉风把烛苗吹得东摇西歪，忽忽悠悠。宫规严令，是不许烧纸钱的。

    那宫女摇头：

    “十弟，你休了她吧。”

    此时仆人已经呈上了纸和笔，八爷示意道：“十弟，请吧。”

    老十微微意外，本来满腔怒意，听了这话，竟一时语塞。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八福晋那边刚落了话，八爷就冲着外面候着的仆从吩咐着。十爷眼见动真格的了，这才知道急：“八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连忙问道：

    “当时她背对着我，看不到正脸。不过看那人的穿着打扮，倒像是位福晋。”

    她亲口告诉我，进宫的五年时光里，无数次想冲出那扇重重把守的宫门。她还说过，宫里头讲究多，不光是妃子要懂礼仪，当宫女的也同样。走路要安安闲闲地走，不许左右乱望。脸总是要笑吟吟地带着喜气，不许哭丧着脸；不该问的不多问，不该说的话便不能说。挨训挨打，更是时常有。

    “来人，去拿纸笔来。”

    刚进厅堂，念卿瞧见他后，直接默不作声的往地上一跪。八爷和八福晋只坐着，也是不说话。

    “所以我们就让她收拾东西回来了，还有什么颜面赖在那不走，咱们郭络罗家也丢不起这个人。”

    只见八爷一改往日的温和模样，冷着脸皱着眉又继续说了起来：“这才嫁过去几天，就惹出祸事了。身为嫡妻，仅因为洞房花烛夜独守空房这一桩小事，便跑去宫里撒气，说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话，惹得人家无辜的宫女，投井自尽。这必须得休，不然怎么对得起十弟。”

    看这架势，显然已经知道了宫里的消息。

    此时，八福晋也附和开了口：

    一个穿着蓝衣衫的宫女，有些难过的对着身旁的宫女说道：“记得前几天我送衣物去宁寿宫的时候，路过那边的院墙，就见巷口处一个女人在那里训着茳蓠什么。我没多想就赶着去送东西了，没想到就发生这种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