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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护车从学校把人拉走，拨打了苏雁的紧急联络人。

    他居然这么年轻。

    进手术室之前，苏雁躺在推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本能地抓住晏回时的衣袖。

    可是晏回时工作很忙，而且他像是刻意和她保持距离，就算回来了也不会留宿。只有一次，他应酬喝多了，在家待到深夜，就被周助理接走。

    “知道，”晏回时说：“周佳鸣跟我提过。”

    这是这小孩第一次对他说这么长一句话，晏回时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会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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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雁小声回：“是高二，今年高三了。”

    不耐烦的情绪一扫而空，晏回时起身，轻笑一声：“怎么？叔叔长得很吓人么。”

    “如果我没有出来，”苏雁吸了吸鼻子，努力憋住不让眼泪掉下来：“别墅后院种了菠菜，你记得吃，”她伤心得一抽一抽的：“你能不能，帮我把水水送去俏狗狗宠物店。等我爸爸回来，就会去赎它。”

    苏雁“噢”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苏雁以为高中毕业之前都不会再跟晏回时有交集，没想到会因为一场手术再见到他。

    他接着电话上楼，经过她房间的时候停下来，侧头向下看她。

    苏雁盯着自己的脚尖：“……不吓。”

    这是苏雁和晏回时的第一次碰面。

    苏雁的阑尾炎犯了，这一次比之前严重，医生建议手术切除。

    苏锦文急得团团转，却又因为疫情原因无法回国，只能干着急，心疼得几度哽咽：“我老婆还不知道，你别告诉她。”

    晏回时打电话给苏锦文说明了情况。

    楼道上的男人低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对电话里的人笑还是对她。

    接下来的每一天，苏雁都希望他能回家。

    苏雁心里害怕，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眼神带着恳求：“如果，我一直没有出来，你要记得进去找我。”

    晏回时眼尾挑起：“你喜欢的话，叫爷爷也行。”

    *

    “你也别太担心，”晏回时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这家医院是我朋友的，已经预留了病房。”

    小姑娘站直了也才到他胸口位置，嘴唇乖巧地轻抿着，头发顺着脸颊散在肩上，发顶有一小撮翘起来，晏回时强迫症犯了似的，伸手给她按下去：“都长这么大了。”

    感受到脑袋上突如其来的一点点重量，苏雁整个人僵了半秒。

    苏雁：“……”

    晏回时没听清，弯腰凑近她，问：“什么？”

    只要一紧张，苏雁就说不出话，整个人呆在原地，也不敢抬头去看沙发上的男人。

    想起他去年给她买的儿童裙，他突然发笑，难怪这小孩只字不提。

    头顶响起男人含笑的嗓音：“你爸说你上二年级，我以为是我想的那个二年级。”

    苏雁知道晏回时这是在避嫌，她已经十七岁了，他长得那么年轻，两人住在一起容易被外人误会。

    突然想起她买的中老年马甲……

    他用平板发信息通知周佳鸣，取消了这周所有的行程：“我在这儿看着，等她出院。”

    *

    苏雁羞得整张脸都烧了起来，紧张地拽着狗绳，恨不得抱住水水，替她挡住那道审视的目光。

    和他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一瞬，苏雁飞速错开，低下头去。她心脏狂跳，快到像是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别说叫爷爷，就算叫叔叔，苏雁都觉得把他叫老了。

    好在晏回时的手机正好进了个电话。

    她已经痛了一个晚上，饿了七个多小时，声音轻得像过耳云烟：“我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