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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掀开饭盒盖，陈飞皱着的眉头稍稍舒展——鲜虾紫菜角，封肉，苦瓜炒蛋，炒面线，都是他爱吃的。不过一看就不是赵平生亲手做的，他不吃姜，可菜里面有姜丝。以往赵平生炒菜炖汤，上桌之前都会把姜丝姜片挑出去，以免他不留神咬着。想来对方也没功夫下厨，一天铲十几个钟头垃圾下来，人都累垮了。

    “嗯，他让我给你带话——别冲动，谨慎行事。”

    赵平生见状又是拍又是胡撸，折腾了好一会。下车去后备箱拿了两瓶水过来，他拧开一瓶递给陈飞，接过饭盒让对方腾出手拿瓶子。等陈飞不怎么咳了，他看看被喷了一堆菜渣的饭盒，问：“还吃么？”

    副驾驶传来敲窗的声音，随即车门被拉开。他循声转头，看赵平生立在门外，手里还拎着袋打包盒。坐进副驾驶撞上车门，赵平生把他夹在手中的烟掐下来，摁进烟灰盒里碾灭。

    突然，旁边传来赵平生意味不明的质疑：“你……跟曹翰群？”

    凌晨时分，夜色静谧，虫鸣清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里，后视镜映出的陈飞疲惫的脸。啪的，火机弹起，他又点上支烟，缓解倦意。

    咚咚。

    ?“你吃了么？”他裹着满嘴的米线问。

    陈飞闭眼摆摆手，使劲咽下嘴里的液体，终于顺出口长气：“曹翰群可是看见美女走不动道儿的主，你别往歪里想他。”

    说着说着他自己乐了起来，乐了几声，却看赵平生一脸吃了黄连的表情，只得讪讪低头，接着拿苦瓜塞嘴——我说错话了？不就是自我调侃一下舒缓气氛吗，哪句话有问题？

    “没事儿啊！我俩没事儿！我就说差点儿！是差点儿！纯粹是生理反应！我特么那会还是处——咳咳咳咳——”陈飞仓促辩解，结果话说太急，一口菜渣呛进气管，咳得差点原地去世。

    “你在我眼里是好兄弟，好搭档，好朋友。”陈飞话说的含糊，态度却是诚恳——既然赵平生有话想说，就别兜圈子了，“别闹心，咱还跟以前一样，我不介意，真的，一点都不介意，我跟你说啊，之前我和曹翰群上学的时候，有一年冬天特别冷，可没暖气，宿舍里也不生炉子，每个人就一床薄被，给特么我们冻的，只好俩人挤一个被窝睡觉，结果嘿，十七八的大小伙子肉贴着肉，好家伙，差点挤出故事来！”

    赵平生闻言睁开眼，侧过头，看着腮帮子鼓得跟囤食的仓鼠一样的人，语气甚是无奈：“合辙我在你眼里，就是瓶冷却剂是吧？”

    “吃过了。”就像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赵平生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他垂手往后调了下座椅靠背，闭上眼，“你慢慢吃，吃完喊我。”

    “有你在，我冲动不起来。”

    将打包盒塞进他手里，赵平生自始至终都没看他的眼睛：“吃完睡会，我盯着。”

    往旁边瞄了一眼，陈飞迅速洞穿对方刻意伪装的淡然——都累成这操行了还想着来给我送饭，得是攒了多少话要说？想着赶紧把话说完给人轰回家睡觉去，他含含糊糊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舌根发苦，赵平生无奈叹道：“所以说我这种人，在你眼里是走歪路的。”

    蹲守期间，他闲的没事就跟那琢磨，琢磨日后该如何与老赵同志相处。这几天一直没联系过，好几次想给对方打个电话，号码都调出来了，却总是下不定决心摁播出键。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不可能。说没事儿我不会瞧不起你？纯属脱了裤子放屁——这话不说还好，说了反倒让人家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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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飞差点被苦瓜噎着：“嚯，齐局说的一点都没错，这老爷子简直成精了。”

    赵平生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师父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