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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起渊笑：“娘娘吃了肉，那跟我便是共犯了，想来也不会去告发我。”

    听贵妃打听起这么一个婢女，凌初身边的贴身婢女顿时觉得她的地位被威胁了，——她可太了解贵妃了，平日除了跟皇后作对之外，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而且很多事不需要向她禀报她都知晓，所以她难得问起一个人，分明是对对方很感兴趣。

    一股香味钻入凌初的鼻间，她什么美味佳肴没吃过？可闻到这味道，她确实有些禁受不住，下意识地点点头。

    可谁让帝王宠爱的是贵妃呢？

    凌初：“……”

    好在钟起渊帮她拍了拍背，她顺利把菜给吃下去了：“咳咳——”

    回过神的时候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钟起渊带她进了这座逼仄老旧的小宫殿。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里头并不阴森潮湿，反而很干净舒爽。

    钟起渊也不失望，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是闲出屁来才会去管一头猪丢没丢！

    她被盯得心里发毛，道：“既然你都已经种上了菜，想来也饿不死。”

    凌初摆摆手：“不用。”

    这是快吃慢吃的问题吗？！

    大门大开着，凌初站在外头，险些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若不是看见那熟悉的“萤火虫”，她真以为自己的记忆出现了混乱。

    钟起渊从屋内出来，看着她笑了下：“贵妃娘娘。”

    这儿就像被人遗忘了一样，青石砖缝里长出满满的杂草，周围的宫墙都是斑驳、布满青苔的。

    贴身婢女试探地问：“不知娘娘打听一个婢子做甚？可需将她派到锦华宫里来？”

    “不种菜，我没东西吃，只怕会饿死。”钟起渊说。

    凌初却想知道那“萤火虫”到底死了没有。萤火虫是一种生命周期不长的昆虫，算了算，距今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对方的萤火虫理应死了。

    “就算是被罚入掖廷的婢女也有饭吃，宫里没给你吃饭？”

    刚吃了菜的凌初险些没把吞到嗓子眼的菜给吐出来。凌初心想，自己该不会要成为第一个吃饭呛死的系统吧？

    在旁边的小屋里，砌了个灶台，里面正烧着饭与菜。钟起渊端出来，凌初才看见有两种菜，一碟是黄瓜炒肉，一碟是烫青菜。

    对方见了她不行礼，又不肯替她养萤火虫，如此胆大，想来是不怕死或是有什么底气，她没必要强行将这样的人绑到身边，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再说她宫里的人手充足，还不缺一个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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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初走了进去，脑袋盯着两边的菜地，问：“你怎么在宫里种菜？”

    萤火虫朝她飞了过来，她下意识抬手让它落在自己的指节上。

    钟起渊面不改色地说：“娘娘说这个啊，其实是不知道哪儿来的猪跑到了我这里吃菜，它吃了我的菜，那总得付出点代价不是？我就把它留下来，宰了。”

    钟起渊不置可否，道：“我刚做了菜，娘娘要尝一尝我这亲手种的，天然无添加的菜吗？”

    “我如何知晓，管理宫中大小事务的是贵妃娘娘不是吗？”

    凌初发现她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凡人给算计了，佯装生气地说：“我不告发你，可我可以直接处置你！小起，你盗窃宫里的猪……”

    “娘娘急什么？没人跟你抢，可以慢慢吃。”

    这儿怎么变成菜地了？

    凌初：“……”

    怀着这种心思，凌初又独自一人跑到了宫里最偏僻的地方，找到了钟起渊的住所。

    凌初一噎，想起自己的本职工作，她说：“不会。”

    “你还能弄到肉？！”凌初也不傻，钟起渊这模样，哪里像是宫里不给吃的？

    “我若说没有，娘娘会替我主持公道吗？”

    “宫里丢了头猪没人来找？”凌初问。

    看她真的只是随口一问，贴身婢女松了口气。

    堂堂中宫之主，身边服侍的内侍、婢女只剩下三成不到，每个内侍婢女都当三个人用, 每天都能听到剩余的那部分人抱怨。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