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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小姑娘眼眶红红的，李妈妈沉默片刻，上前一步搂住她，“又不怪你，抱歉什么？回屋沐浴一下，舒舒服服睡一觉，什么事都会过去，有世子爷撑腰，那些人不敢拿你怎么样。”

    慕时清拍了拍缃国公的手背，“小弟今儿备了酒水，特意来跟哥哥畅饮，不知哥哥有无闲暇？”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宝珊绕进后巷，一路小跑回了梅织苑，刚一进门，就被李妈妈逮个正着。

    宝珊一愣，没想到他也考虑到了这一点，难怪是大儒，真正做到了考虑周全、面面俱到。

    缃国公笑得眼角带褶，“走，咱们进府慢慢聊。”

    “我礼让惯了。”

    行至马车前，宝珊才想起糟心事，食盒还在墨绿小轿里，不知那两个轿夫去哪里求援了。

    “可把老弟你盼来了！”缃国公露出笑颜，握住慕时清的手，“知道你回来，为兄天天盼着，快要望眼欲穿了。”

    “送过去了？世子吃了吗？”

    抵达国公府，慕时清让车夫去递拜帖，很快，缃国公携着一众公子小跑出来，说是倒履相迎也不夸张。

    “不用，我抛头露面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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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犟，他比她还犟。她客气，他就能把客气化为无形的推手，让对方愉悦的妥协。

    慕时清向后抬抬手，“行了，既然有缘，让我好人做到底。”

    慕时清哪里跟人算过这点小钱，笑着摇摇头，“随你。”

    缃国公嗔一眼，“哪有让贵客自备酒水的。”

    可当他半掀开帘子，借着月光打量轿中人时，风流的韵色一凝，忽觉背脊发凉。

    慕时清把折扇别在腰带上，双手插入袖管，笑看着她，直把人看得低下头才收回视线，“进去坐吧，等快到时，你再出来。”

    宝珊哪里遇见过这么温柔的长辈，一时间有点窘迫，点点头，钻进了车厢，而令她没想到的是，慕时清直接坐在了她刚刚坐的位置，吩咐车夫驾车。

    轿子里，陆喻舟一袭绯色官袍，搭起一条长腿，正一下下转动拇指的玉扳指，温蕴如玉的气息中透着一股乖张，是纨绔子在酒池肉林中从未见过的摄人气魄，髣髴一记目光就能绞死他。

    宝珊坐上车辕，心知若是让国公府的人看见，少不了闲言碎语。

    慕时清笑笑，“几两银子而已，姑娘不必记在心上。”

    “我会还给您的，再宽限我十日可否？”沉浮于国公府大院，加上陆喻舟的“教诲”，她知道世间没有白受的恩惠。

    李妈妈拍了一会儿，直视她的眼睛，“好姑娘，凡事有世子这座靠山呢。”

    夜风阵阵，宝珊头一次从陌生人这里得到温暖，车轮稳稳滚动，一眼望去，看不到路的尽头，这短暂的静谧莫名让人心里踏实。

    慕时清让车夫搬来脚踏，转身对宝珊道：“说来也巧，这趟进城，我正要去缃国公府喝酒，捎带上你吧。”

    宝珊掀开帘子，通过微亮的风灯，凝睇男人被灯火笼罩的背影，“恩公......”

    宝珊更委屈了，陆喻舟根本就不让她靠。

    “小弟带的酒比较特别，哥哥尝尝就知道了。”

    女子声音软糯，让人不敢大声讲话，生怕吓到她。

    这顶轿子......

    纨绔子仔细辨认着，这不是那小贱人乘坐的轿子吗？难道，小贱人想通了，想要跟他吃香喝辣？虽然只是玩笑话，可架不住这贱人漂亮，真要投怀送抱，那他就撬了陆喻舟的墙角，出口恶气。

    也许是李妈妈胖胖的身躯给了她安全感，宝珊忽然觉得委屈，闷在她怀里不吱声。

    这辆马车四四方方，小姑娘只占了那么一点儿的地方，额头还带着伤，一副小可怜虫的模样，着实好笑。

    月黑风高，纨绔子搓着手靠近小轿，被好色支配的胆量逐渐占据上风，缓缓伸手掀动轿帘，“小美人，算你识时务。”

    两人走在前面，其余公子跟在后面，都想一睹大师的风采。

    宝珊抓抓裙带，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抱歉。”

    *

    乌云笼月，褪去喧嚣，街市上只有寥寥数人，那个调戏了宝珊的纨绔子醉醺醺走回府，临到巷子口时，发现一顶墨绿小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