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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时清缄默。

    拉开门扉时，宝珊站起身，有礼貌送别的意思，可男人看都没看她一眼，大步走出卧房，身形如鹤，衣衫飘逸，不缠红尘烦恼丝。

    慕时清抬下手，目送一行人离开。

    陆喻舟平静道：“以后都不会再见她了。”

    慕时清斜他一眼，打趣地问：“既是不该问的，为何还要问？”

    慕时清拍拍他，“好了，快回吧。”

    不能直接，就只能迂回试探，陆喻舟淡笑道：“慕宰相时常跟学生念叨先生的婚事，说先生三十好几，还不成亲，他很是担心。”

    陆喻舟语气平平，“儿子明白，以后不会了。”

    “好。”慕时清只当陆喻舟这个年纪好奇情与爱，没有太往心里去，他握了握对方的手，“子均，据我的眼线调查，皇城司一直有人想要扳倒你和家兄，你比家兄冷静，要多劝劝他，不可在官家面前，与皇城司硬碰硬。很多时候，想要瓦解一方势力，需徐徐图之，做足准备，方可水到渠成。”

    “对对，没事儿。”

    儿子很少跟自己聊私事，能说到这个份儿已是难得，缃国公见好就收，笑呵呵道：“来看看为父新养的金丝雀如何？”

    这话触及别人的私密，不该拿到台面来问。

    “是一个值得的女子。”他说得云淡风轻，眼尾泛起浅浅的红晕。

    一切都当没有发生过吧，不过一抹倾城色，见之忘之。

    陆喻舟颔首，“谨遵先生教诲。”

    “先生...”陆喻舟顿了下，目光一晃，“可曾得到过她？”

    对宝珊的那一点点怜惜，被他彻底猝灭在心底。与人比起绝情，他没输过，又怎会因为一个不情愿的女人，失了自己的风度。

    无怨无悔......何止无怨无悔，是肝脑涂地地臣服，是不加理智的痴缠，是肝肠寸断的相思，可这些，慕时清不会与旁人提起，哪怕是自己最得意的门生。

    意料之中，慕时清没有回答。

    晚膳时分，陆喻舟回到府邸，发现仆人们都在偷瞄他，拢眉道：“有事？”

    别是安顿在外面，那会留下隐患的，明儿再怀上子嗣，辱了门楣。

    世子爷的一句质问，让仆人们抖了几抖。

    众人点头哈腰，连连应声。几个大丫鬟互视几眼，心里美滋滋的，没有了宝珊的威胁，以她们讨人欢心的本事，说不定能吸引世子爷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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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缃国公府。

    “没事儿。”

    这让缃国公有些惊讶，“真的？”

    扈从牵来黑色大宛马，陆喻舟翻身上马，反握马鞭拱了拱手，“学生告辞。”

    陆喻舟没有上前，行礼后转身离开。

    客堂内，陆喻舟恢复了翩翩气度，躬身作揖，“让先生见笑了。”

    气氛凝滞了一息，陆喻舟知道不能再追问了，否则必露出马脚，他转而一笑，“先生请回吧。”

    “我送送你。”

    陆喻舟懒得理会，径自去给父亲请安。

    陆喻舟又道：“学生一直很好奇，什么样的女子，能让先生甘愿拜倒在石榴裙下，无怨无悔？”

    “嗯。”

    缃国公斜睨一眼，见他没有异常，稍微宽心，“那个女子呢？”

    慕时清拍拍他的肩头，“还能赶上早朝吗？”

    二进院正房内，缃国公一边对着笼中鸟吹口哨，一边没好气地问道：“今儿去哪儿了？早朝都没上！你可知有多人盯着你呢，你怠惰一点，就会被人揪住把柄。”

    金丝雀......

    既然心里放弃了宝珊，就可以更为理智地来分析宝珊的身世了，但没有十足把握之前，陆喻舟不想给了先生希望，又让先生失望。

    朝霞满天，春风阵阵，吹乱师徒二人的衣摆，陆喻舟停下脚步，“容学生问句不该问的。”

    简直糊涂！

    当缃国公得知长子为了一个女人跟朝廷告假，连早朝都不去上时，气得差点捶胸，他的长子从来都是冷静理智的，从不沾花惹草，洁身自好，何时为了女人昏过头？

    早膳时，缃国公再三强调，即便世子把那女子带回来了，也不允许放行。

    “告了半日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