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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笙不懂娘亲的意思，努着小嘴点点头，“那咱们先见外公。”

    “......”

    陆喻舟不想再多言，转身进了驿馆，径自去往宝珊的客房，“收拾收拾跟我走。”

    见她不讲话，陆喻舟当她是同意了，点点头，“府中有嬷嬷和婢女，负责照顾你和阿笙的起居吃住，安心呆在这里，等我解决完堤坝，再寻到太子之后，再来解决你身世的问题。”

    不用留在这里了？

    娘亲在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如若不然，怎会不回来找她，哪怕她被养母带走，也能按着线索找来呀。

    昨日，他在官家面前说起，宝珊手里的假玉佩可能与季筱有关，这不过是一个说辞，是为了让官家觉得，宝珊是季筱的棋子，她本意并不想欺君，是受到了季筱的威胁。

    没想到他会花精力去查她的户籍，宝珊心一揪，怕他猜到阿笙的身世，故意道：“我们还没得及将婚书送去衙门备案。”

    论起来，季贵妃还是季筱的嫡长姐呢。

    “那想做什么，正室？”陆喻舟抱着阿笙走进正房，“容我想想，也不是不可能。”

    宝珊没接话，坐在圈椅上发呆，直到陆喻舟把阿笙塞进她怀里。

    这是一个无法自圆其说的谎言，找不到最好的解决法子，唯一的解法，就是在官家得知宝珊真正的身世前，让宝珊金蝉脱壳，永远消失在官家面前，亦或是让官家放下前尘，不在计较情与爱的得失。

    宝珊冷声问道：“大人不介意我嫁过人，还生过孩子？”

    提起正室这个话题，就不免想到了宝珊的安危。若是安危都保不住，何谈正室的名分。

    宝珊搂着儿子哄了半天，直到儿子睡着才舒口气，无力地靠在窗框上，望着蓝天白云。与慕先生和慕姐姐在一起那段日子，怡情悦性，是她度过最幸福的时光，哪像现在，如笼中囚鸟，哪里也去不了。

    晌午时分，官家带着那名叫弦儿的女子坐进舆车，与陆喻舟和赵澈交代几句，抬手示意了下，车队启程。

    阿笙睡得昏天暗地，脑袋一歪一歪地悬着，被陆喻舟按在肩头。

    陆喻舟侧过头，不咸不淡道：“我在这里购置了这座宅子，你暂且住在这儿。”

    这是一座白墙黛瓦的小户，主院的一侧有一座小花园，水木竟秀、鸟语花香，看得出，主人家不一定富裕，但很讲究雅致清幽。

    陆喻舟不怒反笑，“衙门的户籍里，根本没有你的婚书，试问，你同谁成的亲？”

    至于为何对她起了迎娶的心思，想是因为没有比她让自己看着更顺眼的人了吧。

    小轿逼仄，宝珊不想跟他挤在一起，眼看着轿夫起轿，带着她的儿子离开，只能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宝珊抱起阿笙，“我没有包袱，现在就能走。”

    只要陆喻舟想怼人，没人能说得过他，宝珊忍住气儿，跟了进去，心知拗不过他，也心知自己不会在这里呆太久。既然是在利用彼此，那就千万别认真。她闭闭眼，不断说服着自己，小不忍乱大谋，若在找到慕先生前逼急陆喻舟，不知自己会被陆喻舟藏到哪里，到那时更不好脱身。

    其实，陆喻舟并不介意她做没做过婢女，对于闲言碎语，他一向不在乎，但父亲和陆氏宗亲会介意。

    这算是贵胄在府外另置的宅子，用来养娇雀吗？宝珊握了握拳，“我不做外室。”

    “阿笙想出去。”阿笙指着街上表演杂耍的那拨人，急得直颠小身板。

    “好。”

    陆喻舟从她怀里接过阿笙，没解释一句，坐进一辆小轿。

    宝珊闭闭眼，弯起唇角对阿笙道：“外婆去了很远的地方。”

    “这么说，”陆喻舟唇畔笑意渐渐薄凉，“你是跟野男人生下的阿笙？难怪阿笙没有姓氏。”

    夜深人静，她会把娘亲想象成一只夜鸮，独自翱翔，等飞不动时，就落在哪里，再也不离开了。

    在穿梭了几条长巷后，轿子落在一户独门独院的人家前，宝珊不明所以，看着陆喻舟掀开帘子，抱着阿笙走进去。

    前半晌，陆喻舟和钦差继续在堤坝上忙碌，宝珊带着阿笙倚在窗前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

    看着缓缓驶离的队伍，赵澈嘴角勾着讥诮的弧度，呢喃道：“后宫进了祸害，真为季贵妃捏把汗。”

    若是官家不再纠结过往，宝珊就能认祖归宗，到时候再谈迎娶的事不迟。

    在府门即将闭合时，宝珊似乎意识到什么，追了进去，“大人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