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清水）(2/2)

    那边小鬼已然开始觉得辛苦了，若是人类的孩子，第一次蹲马步便能扎半个时辰，那几乎是绝无可能，这小魔物天生筋骨强悍，已是相当了得，可依旧开始感到辛苦了。

    “是。”

    穆云峰所学剑法本是养育他之人依着一套古剑谱教他的，他能在十六岁时行走江湖，除了根骨特异，全靠这套剑谱上的剑法精妙绝伦，几乎未逢敌手，却无人识得是何门何派。这乃是独门秘术，虽知此人功夫不知比他高了多少，他练得如何行云流水，在他眼里，也只怕是个稚子，特意避开，倒显得有些可笑了，然而那套剑法他尚未曾参透，更不敢轻易示人，今日所练的，确实另一套剑法，虽然也是高妙，但比他所学，差之远亦。

    “……略知一二。”

    方才练剑之时，他便察觉那人的视线。

    “……”那人突然沉默下来，不再开口。

    “穆少侠……”那人开口，向来沉缓的声音竟然有些哑，他顿了顿，略作调整，“我欲让他练习一个时辰，之后便启程，少侠可自行行事。”

    “前辈？”

    穆云峰本也是出来练功，自不啰嗦，便在那小鬼旁运起剑法来。

    穆云峰肩背身后，做了一个收势的动作，调匀呼吸，转头一看，那人果然在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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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鬼却是听见了，嚷嚷道：“我平时就跟我爹打架，我打不过他，就自己跑出来玩。我爹说了，只要不丢命，他懒得管我，要等娘亲。”

    穆云峰看着那小鬼，分外震惊，看他明明是一派天真，哪里像是受过苦的模样？

    “……这些事，在人界不可想象，在魔族却是习以为常，少侠自是看不出来。”

    “可他看来，并不像如何悲惨辛苦。”

    “前辈对魔族……似是知之甚详？”

    他的腿已然开始发颤，向着树下坐着的人撒赖：“大美人，我撑不住了！”

    “听他所言，明明有爹有娘，他魔族的爹娘为何不教他？”穆云峰疑惑。

    “那你娘呢？”

    那小鬼一开始吼了几句，让他不要跟他在一起，后来见他身形灵动，运剑如风，看得呆住了，一直看一直看，忘记了自身的疲惫，待到穆云峰一套剑法使完，他才忽然想起，自己的腿又酸又胀。

    小鬼一脸茫然地摇头：“不知道。”

    “……”穆云峰一时无语，那人却忽然转身走开了，退到一处树荫下盘腿而坐，双目微阖，竟是要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