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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儿能啊！”路不平笑着转身，揉了揉被拍的地方，“轻点轻点。”

    “哪儿来的？”秦至臻问。

    “连蓉给我的。”叶竹漪说，“好像是喜糖。”

    有棱角硌着掌心，秦至臻摊开掌心看了看，一颗糖，她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是谢礼。

    两个“老”顽童闹腾了起来。叶竹漪趁机轻戳了戳秦至臻垂在身侧的手。

    “路导！机器弄好了。”工作人员跑过来通知道。

    路不平颔首，敛笑严肃地安排演员走戏，指挥摄影助理码位，趁着定构图期间由灯替上场布置灯光时给几位演员讲戏。

    老太太抬起另一只手哆嗦着轻柔地抚摸着她鬓边的发，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加深，些微混浊的眼睛润着泪光，“我的好囡囡要嫁人啦。去了夫家可不能像此前那般任性了，知道么？”

    秦至臻和陈铭自不用说，徐清风也演过好几场了，现在也算是得心应手，田婷以及老太太的戏份不算多。路不平很快就结束了与他们的沟通。她端起水杯喝了几口才朝叶竹漪走过去。

    鼻子忍不住泛酸，叶竹漪火速低下了头，她捧着老人的那只手抵到眼睛下。

    叶竹漪“昂”了声：“借花献佛。”

    沈母领着沈蔓青对着沈老爷的牌位上香，烟雾缭缭，沈蔓青恭恭敬敬对着牌位鞠了一躬，一旁沈母哽咽道：“女儿嫁人啦，安心吧。”

    路不平又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冲着众人吼道：“准备！”

    “甜不甜？”叶竹漪看着秦至臻小幅度动着的腮帮子，眉眼弯弯地问。

    场记弓着身子对着镜头打板：“《惊鹊》十八场一镜一次！”

    那手干净整洁，但枯瘦如柴，腕上的玉镯像是随时要压断那只手腕了。

    “如果不行和我说。”路不平还是有点不放心，“可以休息十分钟。”

    “囡囡，过来。”老太太修养了许久，气色比之前好多了，咳喘得也不那么频繁了，她坐在藤椅上，朝沈蔓青招了招手。

    叶竹漪笑了笑：“好，谢谢路导。”

    微凉的指尖按在手背上，秦至臻回首，目光幽幽地看向叶竹漪，在叶竹漪那一声“谢”吐了一个音节时，伸出食指挡在了她唇前，说道：“打住。听你说这两个字听得耳朵都要生茧子了。”

    沈蔓青弯着腰，拿香的手轻轻一颤，香灰抖落下，被穿堂而过的风吹散。

    路不平选的老演员慈眉善目，笑起来时会尤其和蔼可亲。叶竹漪凝视着老人的眼睛，恍惚之中透过老人看见了当年的外婆。

    “你还用夸？不过周雯非弄个女扮男装，愁的我一开始都不知道把你当女人拍还是当男人拍。”路不平被秦至臻带偏，没留意到叶竹漪和田婷的神情变化。

    “你是不是说我坏话呢？”周雯猛拍了一下路不平的后背没好气道。

    沈蔓青拎着裙子走了过去，蹲下身握住老人的那只手：“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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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竹漪消化了一下，郑重地点了点头：“可以。”

    秦至臻睨她一眼，舌尖卷着糖在口里滚了一圈，她将原本想说的话咽下，说道：“你猜？”

    叶竹漪垂眸盯着面前的手指看了看，揉捏了下耳朵，低轻地“哦”了声，她另一只手将东西塞进了秦至臻掌心里，“那什么礼。”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叶竹漪和田婷的脸色当场就变了。秦至臻在路不平发觉之前不露痕迹地挪了一步，挡住了叶竹漪，与路不平玩笑道：“怎么不见你夸我完美的？”

    有了昨日一遍过的经验在，路不平对叶竹漪挺有信心的，她倒是不担心叶竹漪的演技，只不过……路不平斟酌着开口道：“你的戏情绪转化会比较快，婚车来之前是你与沈母和老太太的对手戏，要嫁人了嘛，情绪是复杂的，不舍的。但你上了婚车就要与尹星芒秀恩爱，这时候你肯定不能再哭哭啼啼了。我很欣赏你体验派的表演，但是今天时间太紧，你能控制好情绪转化么？”

    田婷一直在监视器旁边站着，全程目睹她们两人之间的互动，她垂下眼眸，手摩挲了下另一只手上的戒指，若有所思。

    叶竹漪这一句夸歪打正着戳进路不平心窝，路不平得意地笑了起来，拍了拍叶竹漪的肩说道，“这一场不论是你们的演绎，还是光影、角度都在我来看堪称完美了，你别说，我昨天自己回顾的时候，从某些角度看觉得你们还真挺像亲母女的。”

    秦至臻嗤了一声，转眼看向路不平身后，勾了勾唇：“周阿姨。”

    秦至臻解开糖纸，将糖咬进嘴里。

    “我知道了。”

    秦至臻把玩着糖，轻“啧”了一声：“连蓉给你，你给我？”

    路不平表情瞬间变得一言难尽。

    叶竹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