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1/5)

    正月十五,宜嫁娶。

    黑沉沉的夜里,忽然亮起火光。

    唢呐声起,穿着喜庆衣服的小童洒着金粉,随后的侍女也从随手挎着的篮子里掏出一把纸钱,洋洋洒洒落在风里。

    迎亲的队伍绕着城内走了一圈,终于在一处宅子停下。

    骑着红棕大马,一身喜袍的新郎利落跳下马,在一旁侯着的喜婆颤了颤,撩开身边花轿的帘子,里面稳坐着新娘。

    新郎没有注意到她的害怕,只是满脸欣喜地将新娘抱了出来。

    跳火盆,洒清水。

    最后再是在正堂拜天地。

    锣鼓声,唢呐声在夜里响了一遍又一遍。

    他喝了好多酒,拒绝了下仆的搀扶,踉踉跄跄推开新房的门。

    大红的囍字贴在正前。

    塌上端坐着个男子,和他一出的喜袍,盖头红得像要渗出血。

    “阿笙,阿笙……”

    他拿着秤杆挑起那火红的盖头。

    男子抬起头对他笑,一如他们初见。

    ——————————————

    申家老爷迷上了清风馆的倌儿,还抬着轿子把人迎回了府。

    照顾他的奶娘感叹了声作孽啊。

    摸着他的头,眼里是同情。

    她说:“小少爷,您许是要有后娘了。”

    申天还不懂她的意思,听着外面锣鼓喧天的,还吵着要去看热闹。

    奶娘缠不过他,带着他出去。

    往日冷清的府里,不知何时挂上了红灯笼,连树上都挂着胭脂红的纱幔。

    申天甩掉了奶娘,轻巧地爬到树上,隔着那贴着红绸花的大开的窗户往里看。

    布置好的新房,端端正正坐着新娘。

    他左瞧右瞧看不出名堂,见没其他人在里面,胆大地从窗户翻进去,像个小贼。

    本是坐着的新娘听到动静也只是微微抬头,却没有摘下头上的喜帕。

    申天就上前,挑起了那喜帕。

    这哪是女子,分明是个比他大些年岁的少年,乌发乖顺地垂在脑后,红唇皓齿,一双明眸边还贴着金钿,更衬得眼波撩人。

    少年歪头看他,嘴角勾起抹笑。

    “这是哪里来的小贼,胆子还这般大?”

    申天像是被烫到般缩回手。

    “胡说,这里是我家,我想进哪里就进哪里。”

    他偏过头不敢看少年,只觉得心怦怦跳,好像要跳出嗓子眼。

    他想自己一定是害了病。

    “原来是小少爷,倒是阿笙误会了。”

    原来叫阿笙吗?

    他转过头看,少年伸出葱白的指尖撩起喜帕看他,那眼里好像有万千星光。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有人来了。”

    阿笙看着窗格,火红的烛光映出个人的影子。

    申天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慌,弯着腰就钻进了榻下。

    门被打开。

    他躲在底下,听到了父亲的声音。

    “阿笙。”

    往日里严肃,他稍微犯错就大发雷霆的父亲何时这么温柔。

    他看到一双踏着官靴的脚走近。

    “爷。”

    少年的嗓音似是含了春色,无端勾人。

    他看到那喜帕落在地上,榻上就多了份重量。

    “阿笙,我的好阿笙。”

    他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床榻动得厉害。

    少年的声音甜腻得像他爱吃的桂花糕。

    他一动不敢动,直到没有声了,才试探地从下面爬出来。

    艳红的纱幔遮住了榻上,只看得到有人躺在里面,地上散乱着衣袍。

    他轻手轻脚地翻出去,最后再看一眼,像是逃一般,飞快跑走。

    他回到自己的院子,奶娘在外面睡着,听到他声音才睁开眼看他,只当他是跑去哪里偷玩,细心嘱托了一番就催他去睡。

    申天其实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就回了自己房间。

    他躺在榻上,做了个梦。

    梦里是无边春色,少年和他。

    早上起来,亵裤湿了一片。

    奶娘进来伺候他,闻到那味就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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