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凡尘（清水剧情向）(2/3)

    只看一眼，便叫他忍不住流泪。

    他说“谢谢你。”

    “好美。”

    神想说不要睡，但他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心里好像越来越酸楚越来越难受，仿佛溺水般窒息。

    神在这里呆了数千年，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景物，在陆星遥嘴里变得好像有了不同色彩。

    他想起村民说的神罚，想起终日以泪洗面的阿娘，忍不住攥紧了手里的衣袖。

    神却看向他。

    许是在这里只看得见对方，下意识就有些依赖，他悄悄伸出手牵住一个衣角，对方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便当做是默认，但也不敢打扰了少年，只是蜷缩着身体又沉沉睡去。

    神垂下眼眸，没有挥开他的手。

    从少年带着他在这仙境转了一圈又允许他可以到处走后，又变成分享每天见到了什么。

    陆星遥也知道了，救自己的是神。

    仙境也不过如此。

    少年仍是面无表情，眼神却柔和了不少。

    时限将至，心里反而坦然。

    山洪已经退下，所有人都回去了村庄。

    陆星遥却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身体状况，还是要死的，现在回去死在阿娘面前，更是折磨。

    他语气中带着自己也不知道的撒娇意味。

    他的阿娘却还坐在山崖下，手里拿着蓝色丝帕，嘴里不知道呢喃什么。

    陆星遥那天醒的很早，他拜托神带他去看看云海，从凡间和天上看云海，终归是不一样的。

    这不算什么难事，神只是挥挥手，便有一层水幕在他们眼前展开，其中景象，正是他阿娘。

    这点情绪波动，神一下就感受到，询问地看向他。

    但就这样怕冷的人，却义无反顾跳下了山洪。

    直到感受靠着他的人逐渐滑下，那压抑的情绪终于发泄开，他抱着怀里的人发出一声悲鸣。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命又如何，少年是他唯一可以说话的人。

    无数生物向着天边跪伏下来，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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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是自己去世间巡视的分身捡回来的普通凡人，这样的亲近已经有些过界，目光落在虚虚扯着他衣袍的手，他终究只是叹息了声，弯腰毫不费力将人抱起。

    他们坐在云端，看着满天红光弥散，像是恩泽撒向四方。

    而他不过是一介凡人，在此景下只觉得惶恐和说不清的自卑。

    他总有很多话讲，可能是梦，可能是小时的趣事。

    再次醒来的陆星遥总算没那么难受，他被放在白云做的软榻上，还有些新奇，尽管知道救他的人定是不凡，但眼前景象更是突破他所有认知。

    神那天更沉默。

    这已经是他们这些日子最亲密的动作。

    他总是观察完苍生后就来这里，往日冷清的天宫终于添了些生气。

    天地震动。

    “你来了。”

    他是神，应该严格职守天命，几千年来都如此。

    神不爱说话，陆星遥却有很多话要说。

    脆弱又坚韧。

    他忍不住伸出手，虚虚碰了碰那双眼，又笑开。

    神忽略掉心底那一点不该存在的情绪。

    这是他们都清楚的事。

    “我想看看阿娘。”

    陆星遥实在怕冷，只是一点热意就痴缠上去，纤细的手臂攀附着他的身体，像是落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直到看到款款而来的少年，心里才踏实下来。

    他后悔了。

    他说“我有点累了，先睡一会。”

    神不知为何松了口气，但这点情绪他抛在脑后，只是摸了摸陆星遥的发顶，算是宽慰。

    这里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倒是少年穿着宽大的衣袍看着就热和，他忍不住靠近了些。

    待神观察完天地，就感受到这份重量。

    许是这么多些年，第一次与人亲近。

    那总是悲悯地看着苍生的眼睛似乎多了不一样的情绪。

    尽管心有不忍，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数，就算是神，也不该插手。

    他忍不住感叹。

    “你想回去吗？”

    陆星遥身体已经坏透了，只是靠神的一点神力续着。

    他应该有很多话要讲，却没有说，只是靠在神肩上。

    神读出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