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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好对上了一双华美的绯红竖瞳, 净透的虹膜宛如无机质的玻璃球, 又仿佛玫瑰窗垂落的余晖。神明在黑暗中凝视着她，眸底若有波纹拂过, 恍如一位斜倚卧榻的贵公子, 平白生出几许颓靡勾人。

    茉伊拉觉得后颈的印记微微发烫，在黑暗神的怀里轻轻挣扎了一下。

    神明微微灼热的吐息撩过耳际, 他身上的气息向来禁忌冰冷，此刻却不知是否因为醉酒的缘故，显得格外缱绻。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他从背后抱住她，声音里有深深的怠倦，“晚安，我的陛下。”

    就在这时，黑暗神的长睫轻颤了一下。

    犹如披星戴月的朝圣者，任凭荆棘割破血肉，历经艰辛穿过幽暗的深林，走进梦中的神庙，亵渎般攀上神坛，亲吻素净的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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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信徒的偏执，信徒的欲/念，信徒的忠贞却仿佛一记明亮的闪电，照亮了意识深处的幽邃。

    茉伊拉很清楚这是幻觉。

    沉默半晌，黑暗神轻声说：“我可以把月光调暗一些。”

    更睡不着了怎么办。

    甚至不敢看她。

    “为什么？”她轻声问。

    一缕绯红的月光从窗格间落下，为神明俊美的脸颊抹上一层薄薄的红意。

    这样还哪里睡得着。

    第29章 黑暗

    是神明主动为她走下神坛，甘愿将她奉上至高，让她主宰祂的心灵、身体乃至一切。

    茉伊拉乖乖地点了下头。

    “你也睡不着么。”他低低地问，却没睁开眼睛。

    身侧低缓沉静的呼吸声，沉稳而有力的心跳，甚至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以及腰际若有若无的重量，存在感都变得无比强烈。

    说完，他便垂下浓密漆黑的睫羽, 和衣而眠。

    茉伊拉抬眸望向窗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般轻声说：“您用神血封锁了深渊，为什么？”

    ……准确地说，是不适应您在身边。

    “还可以这样吗？”茉伊拉好奇地问。

    她继而明白——

    而她很确定, 当她背对着他的时候, 正是被这样有如实质的眸光灼灼注视着。

    清冷的下颌抵上锁骨，低哑的声音拂过耳尖：“……别乱动。”

    但茉伊拉不好意思将这个想法说出口，只好点了点头。

    茉伊拉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

    黑暗神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将薄唇凑到她耳边, 低柔地开口：“晚安。”

    茉伊拉只能听到黑发男人急促的心跳声，这也让她脸颊发烫，纤柔的四肢缩成小小一团。

    偏偏经过魔力疏导之后的身体, 又舒服得只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像环伺的猛兽, 却无法让她生出防备的心思。

    肯定不可能是为了防止她离开，血月降临定然有别的预兆……002这家伙还在故障中，也没法向它求证。

    这样的眼神让茉伊拉有些招架不住。

    她慵懒地注视着他的侧脸，想用美貌冲击分散一下注意力, 但这仿佛……适得其反。

    一只大手悄无声息地覆上了她的掌背，男人声音低哑，语调却柔和：“是不是不太适应这里的环境。”

    黑暗神低低地“嗯”了一声：“因为这不是月亮，而是我的神血。”

    神明戴着纯白手套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腰上, 茉伊拉给自己施放了一个清洁神术, 闭上双眼准备休息。

    冷淡却又迷狂的吻分明只持续了一瞬，却仿佛度过了万千世纪。直到虔诚的信徒化为枯骨，在神像的裙下陷入永眠。

    茉伊拉有些不安地翻了个身。

    但在眼前彻底陷入黑暗以后, 其余的感官反而愈发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