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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不到。”茉伊拉抿了抿唇，冰蓝的眼眸流转着波光。

    绯红之血沿着指尖缓缓流淌，很快便滑落在她的手腕上。少女腕骨清晰，肌肤洁白，便仿佛有一朵朵蔷薇的纹身盛开其上，糜烂而艳丽。

    渐渐地，指腹柔软的触感变作无机质的冰冷，她垂眸看去，只见神明的肋骨间，装饰着一颗硕大而华丽的红宝石。

    似乎是怕她觉得血/腥，黑暗神将血肉悉数隐去, 黑袍之下便只剩苍白的肋骨、攀援在骨架间的蔷薇花藤, 以及那颗硕大而冰冷的红宝石。

    但刚刚那种奇异的感觉却再度涌上心头。

    “虽然我不介意一直保持这个姿势，”黑暗神慵懒地笑了起来，似乎身为软肋的心脏被人握住，没有对他造成丝毫影响，“但你的信徒大概要等急了。”

    “刚才不是还说让他等着么？”茉伊拉下意识反驳了一句，但也明白事不宜迟，便还是怔忪地问，“该怎么……拿掉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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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出来。”黑暗神鼓励地说。

    茉伊拉歪了下头，指尖却丝毫不敢动。

    这次无论她再怎么压抑，内心深处的涟漪却始终无法褪去。

    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响声, 红宝石的表面绽开一条条浅淡的裂纹。

    裂纹在晶莹剔透的宝石表面蔓延, 很快内里也开始崩解, 声音清脆, 仿佛有什么虚幻之物流溢而出, 缠绕着她的指尖。

    她则是沉沦在那浓稠不化的暗涌之中。

    在这一瞬间，整个深渊都安静了下来。这喧杂混乱永无止尽的阴暗之地, 也陷入了永恒的缄默。

    馥郁的气息如丝线般在二人周围蔓延，却丝毫没有腥气，反倒带着淡淡的甜香，犹如在黑暗中肆意盛放的玫瑰。

    她只能感知到他。

    “我想这对于你来说过于血/腥。”黑暗神轻笑了一声，“所以，我为神格改变了一下形态。”

    他的心好柔软。

    一下，又一下。

    茉伊拉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犹如惊魂未定的溺水之人, 终于踏上了安定的湖岸。

    她下意识抗拒着被这心跳声同化, 努力寻找着自己心跳的节奏。

    茉伊拉听到了心跳声。

    半块绯红的宝石安静地躺在茉伊拉的掌心，另外半块则仍然悬挂在神明的肋骨间，映衬着红月的光芒，折射出旖旎的余晖。

    直到宝石彻底崩解。

    她不知道这心跳声是来自于自己，还是来自于这颗华丽红宝石, 又或者……二者命运交缠，血肉编织, 以相同的频率在汇流的时间长河里共舞。

    于是她稍稍用力, 将他的心脏攥紧。

    无端让她联想起教堂里雕刻着繁复花纹的肋状拱顶，以及玫瑰花窗投下的血一般秾丽的光线。

    茉伊拉的指尖轻颤了一下。

    颓靡而华美。

    又或者她除了心跳声什么都听不到。

    她正将宝石捧在指尖。

    不同于她和光明神相处时对方的含蓄，黑暗神的行事直接而暴烈，为她的灵魂来了一记猛击。

    第31章 时间

    眼前的一幕视觉冲击力实在太强, 再加上神明蛊惑的低语，让她甚至无法控制指尖的颤/栗。

    因为这颗红宝石震颤的频率实在太快了, 就像血肉之躯中的那颗心脏，因为期待、因为害羞、因为憧憬，而不可避免地加快跳动的速度。

    “为我切开。”他蛊惑般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