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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这些人的动静已经极轻，但靴子上的搭扣碰撞皮料的声音，在黑夜之中还是能听得清。

    “你刚才听到了吗，这里有动静。”

    真的是顾重阳。

    现在是十点半，师远洋觉得自己应该能在宵禁前回来。

    他脑袋里闪过许多个问题。

    可他为什么要隐瞒这些，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

    一颗心脏咚咚咚狂跳，几乎要蹦出胸腔。

    师远洋像是被定在了原地，当视线看不清楚时，听觉就成了唯一的依靠。

    下一秒，当另一个声音回答时，他真的就快晕过去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随之还有车轱辘碾压过地面的声音，以及非常压抑的呼吸声。

    师远洋屏住呼吸，收敛自身的气息，死死扒在草堆后面。

    师远洋还以为他们发现了自己，差点紧张得两眼一翻晕过去。

    白天在阳光下看起来，那片草场离这里并不远，一眼就能看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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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这里会有军队？为什么这些人要晚上出来？难道……

    晚上十一点后禁止出门，可能是怕游客遇到野兽，毕竟这附近有不少林子。

    走了半天，也没看见草场。

    他犹不相信，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竖着耳朵往前凑了凑。

    前方就是通向奶牛场的岔路口。

    师远洋如遭雷劈，一口气喷在了草垛上。

    熟悉的低沉嗓音响起，很轻很轻，但他还是一下就分辩了出来。

    他没有回家，而是骗过自己来到了这个地方。

    这种声音师远洋太熟悉了，每天早上晨练，他们都会跟着队长的口号一齐踏步。

    师远洋欲哭无泪，正想拍个照纪念一下，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

    是顾重阳！他怎么会在这里？

    刚才和他对话的人似乎也是个军人，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那种声音不是一个人或者几个人能发出的，是一种整齐的、训练有素且刻意压低的脚步声。

    实际走起路来，他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然而，他低估了奶牛场到这里的距离。

    师远洋心里七上八下。

    顾重阳迟疑了几秒，举步道：“嗯，走吧。”

    等到队伍走远之后，立即准备爬下草垛跟上去。

    师远洋的尖叫声全部被堵在嗓子眼里，奋力挣扎着回头一看，竟然是吴明学。

    一个男声开口道：“怎么了，队长？”

    他刚抬起身子，忽然从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夜路不好走，田埂上坑坑洼洼的，路灯由于是太阳能供电，电力微弱，照明得很模糊。

    他吓得魂飞魄散，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猫身就往旁边的草堆里一趴。

    “大概是野兔之类的吧，这个点守卫都清点过人数了，不会把游客放进来的。”

    ——是一支军队。

    他卡在半路上，回去也不是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想着反正都已经出来了。

    随着那支队伍逐渐靠近，师远洋想到一个词——阴兵借道。

    这三个字，直接让师远洋傻了。

    突然间，那些脚步声停了下来。

    又艰难地走了大概十来分钟，终于看见了奶牛场的影子。

    师远洋苦着脸摇晃通讯器，依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他的消息是发出去了，也不知道顾重阳能不能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