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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哪里？国公夫人呢？”

    除了卫臻，偌大的卫家，沈旖只识得许夫人，有疑问，也想当面问清。

    女要俏，一身孝。

    沈旖一眼望去。

    良久，戴着斗笠的颀长男子，一身黑色劲装，步履矫健，行走在街边，往城门而去。

    然后，她听到喜婆道：“少夫人且坐坐。”

    甚至有种置身梦中的错觉。

    “少夫人，少夫人，快醒醒。”

    “大昭没有一门两国公的先例，但朕非墨守陈规的君王，对于立下不世之功的奇才，朕愿意开这个先河。”

    可惜了这样的美人，此后，都要在深宅里寡居度日了。

    周肆饮下酸梅汤，只觉从头到脚的舒畅，心情也略好：“朕亲自去一趟，吊唁朕的爱将。”

    为了不露出马脚，这回是瞒过了所有人，卫家如今怕是焦头烂额，红白喜事一并进行，任谁家也消受不了这样的福气。

    沈旖思忖了片刻，换上做工更为考究柔滑的素服，面上脂粉尽褪，露出清丽绝美的素颜，也让几名丫鬟登时看直了眼，心里直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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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城里的闹腾相背离，他孤身一人，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街巷的尽头。

    能用的人不少，但值得信任的，寥寥可数。

    接着没多久，有人来敲门。

    反正，她是哭不过来的。

    卫臻就这么没了？她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无奈之下，沈旖只能提着声音回：“起了。”

    巨大的烙饼吊在眼前，能不能吃到，就看够不够得着了。

    车内，耐不住秋老虎的周肆手一敲，打开铁骨扇，赵高递上冰镇酸梅汤，小心翼翼道：“卫家那边，要不要再盯着。”

    一个个都在哭，眼圈也是红红，可真正伤心的，又有几人。

    堂前，沈家女眷哭作了一堆，尤以前头银发老人为最，扶着红木棺柩，哀声不断：“我的子游啊，你怎地就这样走了，也不多看看祖母一眼，要走，你带着祖母一起走吧。”

    卫臻病得下不了床，拜堂自是免了，沈旖被直接带到新房。

    瞧这阵仗，沈旖心头咯噔一紧，正色道：“世子爷人在何处，带我去见他。”

    紧闭大门多日的卫国公府，在世子娶亲这日，终于开启了红漆大门，然而也只是那么一会，在喜婆将新娘子搀入府后，大门重新合上，外人再也无从窥伺。

    沈旖自己揭了喜帕，把门拴上，想这荒诞的婚事，无人理会，倒也自在。

    为首的丫鬟柳桃没能忍住，一声哭了出来：“少夫人莫要为难我们，快些梳妆随我们出去吧。”

    “母亲仔细着，别哭岔了气。”

    这一坐，便是一宿。

    翌日晨，天边才露出一点鱼肚白，沈旖便被一阵呼天抢地的哀嚎给惊醒。

    沈旖直接被丫鬟带到了灵堂。

    门口更是挂起了白幡。

    沈旖掀了掀眼皮，不太想理会，可对方拍着门板叫唤不止，实在吵人。

    门栓一拉开，着麻衣缟服的丫鬟鱼贯而入，一个个红着眼眶，要为沈旖梳妆。

    几个儿媳围在老夫人周边，哄着，拍着给她顺气。

    再无人来过。

    龙凤烛燃到半夜便已熄灭，沈旖懒理，和衣而眠，一夜，倒也不难捱。

    “夫人伤心过度，已经晕厥了，少夫人便是见了也说不上话，老夫人还在等着您，莫要耽搁了，惹得老夫人不快。”

    胡氏哭累了，掏出帕子拭泪，眼尾一扫，便瞧见堂下立着一个袅袅婷婷的白衣美人，雪肤墨发，尤为扎人眼。

    瞧见柳桃站在美人身侧，胡氏便能猜出此女的身份了。

    红帕下的沈旖自打跨入火盆踏进卫家，就感觉不到一丝大婚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