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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猛彪悍的躯干，粗壮发达的四肢，显然不是人。

    月色下，男人黑如子夜的眸迸着灼灼的光。

    翌日，赵高立在主子房门口，心下犯难，踌躇不前。

    此时的周肆也还没睡，他并未回宫，而是歇在了卫府附近的私宅里。

    比之夜里的冷清，白日的灵堂热闹了不少。

    “我儿没死，我儿怎么可能会死，你们快打开，打开啊！”

    旁人可能注意不到，但听惯了这声的沈旖微微欣慰，果然是见过血拼过命的交情，没白养。

    一个个烧了香，祭拜过后，就去安慰坐在一旁，失了精气神的老夫人，劝其节哀。

    人在情绪激动时，力气也变得格外大，许氏挣开了两个弟妹，又跑到沈旖跟前，摇晃着新进门的儿媳：“你是子游中意的人，他为了你费了多少周折，你应当知道的，子游没死，还活着是不是？”

    沈旖不能出声，抬手拍了拍布袋大脑门，从衣袖里掏出写了字的小布条绑在布袋前肢上，一如以往那样手一扬，大狼便明白，这是要它去找谢氏。

    只是这墙头有点眼熟，好像就是卫府。

    周氏和胡氏赶紧往前去劝，一左一右欲拉开许氏：“我们都是亲见子游咽气的，棺柩也是几个管事钉的，子游确实不在了，二嫂，你可得振作点。”

    赵高愣了一下，但见主子心情似乎不错，眉梢略扬起，不由生出更多的底气。

    直到咣当一声，门开了。

    “我的子游，我好好一个儿子，怎么会不在，我不信！”

    临时起意，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奇遇。

    主子何等的要面子，总不可能君夺臣妻，亲手给自己彤史记上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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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袋悄无声息地奔到沈旖身边，用毛茸茸的大脑袋亲昵拱她。

    这样一想，赵高便没那么忐忑了。

    一头全身雪白的大狼越墙而过，步态矫健，也轻盈地朝灵堂奔了过来。

    犯懒的几个下人，竟无一人发现。

    周肆一身素净白衣出现在了他面前，一头墨发用白色方巾束之，腰间挂着木制双鱼珮，风姿特秀，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超俗。

    流程走完了，这些盛京有头有脸的人物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似是想留下来用个饭，还是在等着什么。

    养得起这种异兽的人家，非富即贵。

    既出了宫，周肆便不想大张旗鼓，尤其吊唁亡者，更不该兴师动众，有违明君风范。

    “不必，今日是为吊唁卫世子，不宜喧宾夺主。”

    才步出街边拐角，就见对面墙头跃下一个雪白的身影，往街道的另一头狂奔，眨眼之间，便没入了夜幕里。

    夜视能力极佳的天子，仅靠街头挂着的灯笼，就认出了这是一匹狼。

    卫臻走得突然，灵堂已经摆过一日，卫家才将噩耗传出，加之圣上罢朝了两日，脑子转得快的官宦勋贵闻风而动，纷纷换上简衣素服前来吊唁。

    而这时候的许夫人也从晕厥中醒了过来，发髻都来不及梳就跑来灵堂，两手抵着棺柩就要推开，形容大恸。

    周肆虽然没有到过卫家，但耳目众多，豢养这类奇珍猛兽，他不可能查不到。

    这就，有点意思了。

    还是世间少有的雪狼。

    沈旖不禁感慨，卫国公远在边关，卫臻又不在了，这偌大的国公府便如一盘散沙，还不如沈家治家有方。

    内忧外患，成堆的公务要处理，周肆心烦之余，难以入眠，半夜起身，连赵高都未察觉，一人遁入月夜里，到周遭走走。

    “皇上且稍等，奴才这就去准备銮驾。”

    索性，索性那沈家女已经嫁了，嫁的还是卫家，便是主子见到她真容，也无碍了吧。

    沈旖压根来不及反应，也避不开，只觉脑袋晕晕，原本守了一宿就有些气力不济，再被许氏这么一摇，骨头都要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