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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恶的小妇人，将他跟畜生相比也就罢，竟还如此明晃晃地嘲讽他连个畜生都不如。

    难不成，他也是带着记忆而来的？

    沈旖也确实是被男人惹得上了几分火气，随手将腰间挂着的香囊往地面上一掷，使唤布袋那般，手一指：“去，捡回来。”

    周肆再次被牙口极利的小妇人堵得说不出话了。

    上辈子的周肆，得知自己异常宠爱她的真相，也没有喊打喊杀要灭沈家满门，最终姑母自戕，沈家被抄，家财充公，却好歹保住了性命，无一人伤亡。

    想他周肆少时虽然也有坎坷，那也是被小人所害，谁又会当着面给他脸色，让他难堪。

    心头荡起的那么一丝丝涟漪，登时平了。

    周肆兴起，是不管不顾的，与生俱来的身份也使他有这样的底气。

    男人对女人的好, 不过是见色起意，满脑子龌龊念头。

    夺门而出的周肆怒气未消，立在门前廊下，看着偌大的庭院，一时竟不知何去何从。

    沈旖烦不过，伸手就去拨他脑袋，挡开他的脸，奈何力气没人家大，折腾一番，人还在磨，自己脸疼不说，还气。

    瞥见小妇人眼里遮掩不住的嫌弃，周肆心头也微有些不悦。

    尽管不再会为男人的只言片语而面红心跳, 可听到这样的话, 又是从天子口中而出，沈旖也很难真正做到心静如水。

    圈住盈盈小腰的臂弯收紧，周肆打横将身娇体软的小娘子抱至窗边榻上，埋首在她颈间，嗅她颈间的香味，颇为感慨道：“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让夫人离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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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都是受害者，然而，谁都不无辜。

    周肆就爱小妇人这副微愠似羞，又拿他无可奈何的模样。

    “良宵苦短, 不如---”

    他竟然，说出了和前世相差无几的话。

    皇帝这张嘴, 哄起人来, 真的能把人溺毙，明知不能信, 却仍是控制不住地一头栽了进来。

    自认意志力堪比玄铁坚定的周肆头一回实实在在感觉到了委屈，低了头，在女子香软的面颊上轻咬，用牙齿细细的磨。

    须知天子真要灭一个家族，随便弄个罪名，谁人又敢真的质疑。

    “周不疑，你是狗啊？”

    他堂堂天子，岂是那些色令智昏的庸碌之辈能够比拟的，他的宠，对女子来说，是承恩，是赏赐。

    “皇上连多看一眼妾都不曾，却嫌妾貌丑粗鄙，多留几日都不肯。”沈旖可没心情跟周肆调情，毫不客气地道来，将刚起头的一点旖旎气氛顷刻间打破。

    周肆面色陡然一沉，便是征战沙场，杀敌无数的大将军瞧见了，也要忌惮几分，不敢直视。

    赵安在后面跟着，落后主子两三步，主子不动，他也不动。

    狗都没他讨嫌。

    “天还没黑呢，圣上。”

    上辈子的沈旖，眼见姑母所为，却不敢拆穿，唯恐沈家遭难，何尝不是一种默认和纵容。

    恍恍惚惚，想来想去，撵走了惹人厌的男人，心里的烦躁不仅没有消除，反而更甚。

    唯有面前这个女子，任他放下帝王的尊严有意讨好，仍是不为所动，妙语如珠，却是半点情面都不留。

    说罢，男人站起了身，唯恐自己再待下去忍不住把人弄伤，踢翻了一旁的绣墩，扬长而去。

    可若他真有了前世的记忆，也不该是这个反应，而是直接质问她，为何要喝下原本是要毒杀他的参汤。

    沈旖半偎在榻上，手捂住胸口，细数自己的心跳。

    沈旖却不怵，还能笑出声来，斜睨着男人道：“便是我家布袋，也懂得不是自己的不能要的道理，狼也确实忠诚，一夫一妻，至死不渝。”

    周肆松开了钳住沈旖的手臂，将她往榻上一搁，冷冷望着她道：“央央这是怪朕没有及早遇见你，而纳了别的女人，那朕也要告诉你，你若拿出十分的诚意来取悦朕，便是为你散尽三宫六院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