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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叔可还记得朕八岁那年，王叔送了朕一个包子？”

    周肆提起后，宁王也开始回想，好像是有这回事，当年他没当一回事。

    随即，周穆点点头：“也是，皇上后宫就那几个人，还不中用，到何时才有皇嗣降生，还不如多聘一些好生养的。”

    周肆垂了眸，望着杯中酒，不经意道：“王叔与羌人倒是熟络。”

    那两年，应该是他最难熬的时光。皇后生下了嫡子，理所应当的储君，父皇也不能免俗，重视嫡子，从而疏远了他，本就没有母妃，父皇又不管，他在宫中生活变得难熬。

    宁王很少说好听话，只讲真话，但他这回说的真话，格外动听。

    吃了酒就没了形，尽说昏话。

    话里，已有赶客的意思了。

    将军！

    实在饿得不行，他跑出去自己找吃的，恰巧遇上宁王，宁王看着他，道了句小可怜，把随手顺的一个肉包子扔给了他。

    “既然高兴，那么朕再说些高兴的事，让王叔更高兴。”

    周穆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又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着皇帝的话：“聘一女子进宫？”

    雪中送碳的少，见风使舵的多，所有人都在庆嫡嗣满月，唯有他在自己宫中挨饿，御膳房忘了做他的饭食，宫人也无人去催。

    他记得这个包子，所以不管有没有父皇口谕，只要宁王不动妄念，他是愿意给这位王叔体面的。

    周肆这人，说不上大度，记仇，也记恩。

    “若是朕想聘一女子进宫呢？”

    良妃和沈旖过了招，意识到此女不易对付，此时也想不到别的收拾办法，只想速速打发沈旖离开，免得自己越看越气。

    周肆闻言，亦是笑笑，心中有了底，不再谈这，转而继续方才的话题：“若朕有事，且不是太好的事，兴许百官有异议，王叔是站朕，还是站百官？”

    “算不上，算不上，就是看中了他们那的汗血宝马，想弄一匹耍耍。”宁王爱玩，也玩得精致。

    “凡事皆有天命，皇上是真龙，即便困于浅滩，也终有一日，一飞冲天。”

    周穆说得兴起，周肆听得眼角微抽，若不是用得上这混人，真想把人撵出去。

    “是的，就是这个理，皇上想要怎样的？若是不方便出面，我去寻，胸大的，腰细的，臀翘的，腿长的，只要皇上想得到，都给你寻来。”

    庸脂俗粉，朕岂会看得上。

    听到这话，宁王一愣：“有吗？还真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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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肆不愠不火，收了剩下的棋，重新开始，目光盯着棋盘，看似认真，说的却是别的事。

    周肆笑了：“王叔这记性，未老就先忘事了。”

    “好啊！”酒吃了，话说开了，宁王人也变得格外豪爽。

    随着最后一粒子落下，宁王漂亮赢了皇帝一句，心里得意，嘴上却道：“皇上让我作甚，我别的不成，输，总输得起。”

    周肆喜欢跟聪明又识时务的人打交道，宁王是聪明的，可有时又不太识时务，偶尔识这么一回，倒是比朝中百官更得他的心。

    “对的，皇上眼高于顶，此等俗女，哪配，西羌那般糊弄，不要也罢。”周穆亦是想一出是一出，行事讲话皆没个章法。

    语毕，似是开了灵窍，周穆看向皇帝，神色不明：“皇上难不成，看上了太妃？”

    头一回听到雷霆万钧的年轻帝王也有烦恼事，周穆诧异的同时，亦是爽快道：“莫不是那西羌美人，皇上惦记上了？欸，多大点事，臣立马叫人送进宫，给皇上解解闷。”

    周肆面色微沉：“王叔自己都瞧不上，拿来搪塞朕。”

    周肆继续给他斟酒，让他一次喝个酒，自己握着酒杯小口的抿，状似不经意道：“朕近日有点小烦恼，苦于无人可诉，不知王叔能否与朕分忧。”

    周穆一字字听着，可连在一起，又不是很懂：“如何有碍？”

    “怨？”周穆端起酒杯，一口饮尽，哈哈笑起来，“有幸歇在天子寝殿，八辈子修来的福，高兴都来不及，不若皇上再让我多住几日。”

    一句句话往外抛，周穆也没多想，皇帝的酒就是比别的酒美味，一杯又一杯，吃得面颊染红，话也说开了：“先帝托孤于我，让我看着点皇上，朝堂之上，是是非非，皇上别怪，我得顾着先帝。若非社稷朝政，皇上想作甚，又有何不可，难不成当个皇帝，连自己的事都不能做主。”

    周肆笑了，提过酒壶，亲自给周穆斟酒：“王叔亦是明白人，朕将王叔困于此，王叔可有怨？”

    周穆这话彻底说到皇帝心坎里去了，看这位平时恨不能鞭笞的王叔越发顺眼。

    周肆压着性子道：“若朕中意的女子就在宫中，只是暂时身份有碍，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