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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男孩，有个早夭，或者意外，私下里远远送走，找个殷实的人家，也不是难事。”

    谢氏一看沈桓对卫家那客气样就来气，保持着表面的礼节，不冷不热道：“世子是有福之人，一脚踏进鬼门关都能转危为安，可惜我家央央福气浅，怕是配不上了。”

    只要儿子不介意思家女失身又有孕，他也不想介于进来，与儿子生出嫌隙。

    但到了沈家，谢氏从侄儿嘴中听闻，唯有冷笑：“好话全让他们说了，理也是他们占了，世子这般际遇，好像还是我家央央占了便宜。”

    “那沈氏如今贵为国夫人，更是皇上的态度，也是对我卫家的一个忠告，这段婚事，你不想了，也要了了。”

    否则，只会给卫家带来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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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及沈家，卫臻心口堵得慌，越是在乎，越踌躇不定。

    谢霁面有迟疑：“不若再等等，理亏的是卫家，应当他们先上门。”

    即便沈旖如今已是一品国夫人，那也是沾了卫家的光。

    不论董氏是何死因，都不能与卫家有半点关联。

    世人尊佛重道，求佛祛病的亦不在少数，对于这样的说辞，质疑的人，大多是持理解态度。

    “即便你想，沈家也不可能答应了，谢霁将这信给我，便是沈家的态度。”

    好在卫国公是个明白人，顾全大局，隔日，他亲自押着卫臻上门，前来请罪。

    卫国公道：“沈夫人言重了，要说不配，也是我儿配不上。”

    卫国公不容他再犹豫：“你祖母等不了了，你知道这封信哪来的？是沈家侄儿谢霁递与我的，董氏的弟弟便是收到这封信才来京城，而你祖母为了让他们大闹沈家，抹黑沈家母女，更是给了董家姑母千两银子。”

    谢氏吩咐侄儿：“你给卫家写个拜帖，就问贵府何时有空闲，我想去拜访。”

    卫国公掀了下眼皮，神色平平，似乎不意外儿子会这样说。儿子的秉性，他了解，面对那般喜爱的沈氏，都不曾越轨，更不提一个姿色性情远不如沈氏的南蛮女。

    “父亲是想告诉儿子，儿子和沈氏已经再无可能了。”

    然而卫臻突然活了，不对，是压根就没死，那样芝兰玉树的儿郎，多少女子想嫁，为何偏让你一个商户女占了便宜。

    卫臻沉默下来，内心犹如烈火烹油般煎熬，最终，所有的情绪化作唇边一抹苦笑。

    卫臻垂在两侧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扎到肉里，也不及他心口上滴血般的痛。

    不过两日，卫世子死而复生的惊天大消息传遍了帝京。

    “欸，国公爷才叫客气，没谁配不上谁，只能说造化弄人，两个孩子终归是缘浅了。”沈桓把话挑明了，也是想速战速决。

    据卫家当差的丫鬟婆子流出来的第一手消息，原来卫世子那时候病入膏肓，卫家走投无路，便去请教高僧。高僧道卫世子这病是毒侵入体，也是邪症，需假死一回，迷惑邪魔，再到寺庙中修习数月，感受佛光，驱魔净尘，方才能渡劫，重获新生。

    “但是，慕雪是为了救我，助我离开，才被恶人欺辱，她那时并不知那人不是我，父亲也请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见儿子这般说，怕是心里早有了成算，卫国公点头，再次提醒道：“以她的家世，你祖母那边不是问题，但她是思家人，皇上那边你该如何上禀？沈家，又该如何善后？”

    沈桓见卫臻跪在自己面前，当即就要拉他起来，直道：“卫世子也是身不由己，人命为大，情有可原。”

    卫臻若是真死了，世人对沈旖同情居多，即便嫁入高门，男人不在，守寡的命，也没甚羡慕的。

    卫国公何等灵透的人物，他那信送过去，就该知晓两家姻亲关系算是到头了。若是顾念儿子，仍在想法子转圜，那么他也只能公事公办，把董家人还有收集到的证据上交刑部衙门，让官家去做主了。

    “我们卫家不缺两张嘴，但血统亦不能混淆，若是女孩，倒也罢，可若是个男孩，你当如何处理？”卫国公见多了大风大浪，年轻时也曾荒唐过，儿子的苦恼，他懂。

    两家长辈很快达成共识，尽快把这事办了。唯有卫臻不甘不愿，低着脑袋，脊背绷得笔直，不知在想甚。

    “董氏是自戕，自己想不开，与你祖母毫无干系。到了外头，尤其是沈家人跟前，更不能提。”卫国公坚定道。

    卫国公稍作停顿，不忍见儿子难过的神色，但又不得不狠下心，快刀斩乱麻。

    卫臻活着，那是最好，二人赶紧和离，挡在皇帝和女儿之间的阻碍就彻底没了。

    卫臻越听越惊，满眼不可置信：“祖母怎会？那董氏的死？”

    “容我再想想。”

    饶是谢氏早先对卫臻如何满意，在经历了这系列的变故，剩下的只有闹心。

    恩义道德，是束缚在卫臻身上的枷锁，他做不到丢下她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