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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翌日醒来，沈旖伸手摸了摸身旁的位子，早已空空如也，只留一丝还未完全散去的余温。

    过去的自己，真就是自大了。

    卫臻娶了思慕雪，便犹如握了一张大牌。西南那边, 他是招安最合适的人选, 皇帝要的，不仅是西南各部表面臣服, 更要心甘情愿归顺大昭。

    思慕雪头一回进宫，见识了皇城的庞大和气派，有多富丽堂皇，用言语已经无法描述，油然生出一种渺小的感觉。怪不得父亲时常告诫自己，戒骄戒躁，须知山外有山，不可盲目自大。

    “皇上对娘娘，真就是顶顶好呢。”

    皇帝心情一好, 人也格外宽容，搂着沈旖亲了又亲，又谆谆道：“你与思家女不可太亲近, 但也无需冷待，平常闲话即可，朕对卫臻，仍有大用。”

    小妇最大的隐, 同他息息相关, 也只与他有关。

    此时的周肆仍无睡意，洗漱过后，半靠床头，侧首瞧着女子熟睡的面容，脑子里犹在思忖，哪座宫殿，最适合藏下这样的娇人儿。

    然而沈旖窃以为，自家也是有贡献的，那么多的金银上贡给朝廷，又有几家能够做到。

    他的贵妃睡得这么香甜，动静大了，把人惊醒可就不妙了。

    心中那点傲气渐渐收敛，思慕雪一手拢着微微显怀的身子，就连脚步都不自觉放轻放慢了。

    但这话是不能明着跟男人讲的，上回提了一句，就似踩了龙尾巴，男人那脸黑得，都不能看了。

    第104章 变脸   我就晓得你是个好人

    说到难言之隐, 沈旖亦是不惧，手摸上自己小腹，很有道理地对帝王道：“皇上自己瞧瞧, 妾最大的难言，难道不是皇上给的？”

    进了御花园，思慕雪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奇花异草，怪石嶙峋，比之西南的天然景致，竟是毫不逊色。

    周肆稍许庆幸过后，对沈旖安排了她走马上任的第一桩任务。

    都说皇帝无所不能，无所不有，可谁又知君每日起早摸黑的辛苦，尤其是一个称职，又自律的皇帝，日子也并非外人以为的那么安逸。

    夜里，周肆过来，沈旖已经安睡，夜明珠仍是高悬帐顶。南秀唯恐帝王不喜，想取下来，周肆一声叫止，让她退下。

    南秀当真是玲珑心肝，每到沈旖郁结，闷在屋里不吭声，她就打开百宝箱，里头全是皇帝送给沈旖的宝贝。

    好不好的，沈旖不想细究，她瞧着床头的珠光，莹润不刺眼，的确是个宝贝。

    接见命妇是皇后的事儿，沈旖这是越俎代庖，但皇帝要给，那就另当别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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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旖委婉提了一句，周肆眯了眼，语气危险：“朕都不介意了，你又为何还在计较，莫非，朕的贵妃也有难言之隐？”

    是以，沈旖这个例外，显得尤为可贵。

    听到自己昔日里的称谓，沈旖恍惚了一下，便叫人直接过来，在观景楼上一见。

    睡梦正酣的贵妃自是不知，日理万机的帝王，忙里偷闲之余，竟是瞧了自己睡容瞧了半宿。

    便说这世上仅有五颗的夜明珠，沈旖一人就得了俩。夜里，南秀把大的那颗拿出来挂床头，就足以替代烛火，供沈旖夜间赏玩。

    儿女私情上, 卫臻怕是与自己离了心, 但国家大事，不可儿戏, 他若公私不分，那么自己也要再掂量掂量了。

    好在，事态没有发展到那样更难收场的地步。

    后宫不得干政，但后宫与朝堂之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是不可能泾渭分明的。古来各朝各代，又有哪个皇帝选妃是全由自己喜好，而不考虑到后妃背景，任意而来。即便有，也是极少几个。

    有些事上, 周肆不瞒着沈旖，即便只是简略提几句，但沈旖抽丝剥茧，也能大致猜出皇帝的意图。

    “明日卫臻会携新妇进宫谢恩，你见见思家女，往后这内宫事务，你也要上上心了。”

    吃过了早膳，沈旖到御花园里漫步，宫人来报，卫世子夫人求见。

    然而碍于她之前的身份，和思慕雪现下的身份，真见了面，未免怪怪的。

    周肆在遇到沈旖之前，更是物尽其用到了极致，选进来的妃子，容貌才情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家世背景，能为他所用。

    周肆还要再试试卫臻，确保安全无虞。

    这么一问, 周肆无言，内心深处更涌上一股油然而生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