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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张是周童的自拍，背景似乎是在参加什么无聊又冗长的会议，他坐在圆桌后排最不起眼的角落里，面前放着笔记本和白瓷茶杯，下巴垫在手臂上，对着前置摄像头做出一个撇嘴撒娇的表情，很帅，有点调皮也有点可爱。

    “有什么好打听的？最少十年起，最多无期，你那段录音交上去，哪还有人敢替他兜着？除了那个陶什么玩意儿的还没找到，其他全交代了。”

    奚杨打字不快，连发两条后，他想了想，又在从没使用过的微信自带的表情库里认真地挑了一会儿，选了一个[太阳]给周童发了过去。

    只要有周童，天晴不晴都没有太大关系。

    奚杨的目光停留在他脸上，眼尾也温柔地垂了下来。

    狗崽子：你那边结束了？我太想你了。

    奚杨放下手机说：“一对孤儿，能生存下来就很不容易了，没有背景没有依靠，拿什么去跟权势斗争。命运其实挺公平的，也给过他另外的机遇，可惜他最终还是做了错误的选择。”说起这些他不由地想到了周童和周熠。“不是每个人都知道感恩，懂得珍惜。”

    等他踩够，两人并排走向远处的停车场。奚杨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打着发动机开始热车，涂科在外面跺了跺脚，钻进副驾驶，边搓着手边对他说：“郑薇薇被抓了，昨天，在机场，应该是想回来看他一眼，还挺兄妹情深。”

    “换成是我也接受不了，可惜他这一死，这件事就再也没有真相大白的可能了。”

    奚杨没有回答后面的问题，只是有些意外地问：“你还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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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枚纽扣被奚杨装在了录音小熊里，周童带给姚宏伟，姚宏伟又交给了反贪局。

    “讲队怎么样了？”奚杨不想再谈论郑疆，于是换了一个话题。“阿姨还好吗？”

    说到这，涂科突然坐了起来，一脸好奇地问：“你那个纽扣窃听器哪儿弄来的？我昨天在霍局办公室看到了，怪逼真的。”

    “他们俩是孤儿，从小相依为命，不奇怪。”奚杨掏出手机，点开微信里周童发来的照片，仔细看过之后打字回复。

    “节哀。”

    杨：我也想你。

    涂科两只手插在口袋里，干净的路不走，偏往人家扫好的积雪里踩：“不好说，可能年纪大了，不得不信。”

    杨：办公室环境挺好的，怎么不高兴了？

    涂科难以理解地瞥了奚杨一眼，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继续说道：“如果没被冒名顶替，他应该就是当年的全省状元，上最好的大学，读最好的专业。”

    “命不好。”一出礼堂涂科就把军装大衣的扣子解开了两粒，活动着颈椎，仰头看向阴云密布的天空。“这破天，还能不能晴了？”

    涂科往后一靠，闭着眼睛在座位上瘫成了一个大爷：“双规，关着呢，我妈天天给霍辞打电话，让他帮忙找霍局打听消息，烦透了。”

    杨：嗯，结束了。

    奚杨曾以为这些证据永远也递不上去了，那段被威胁、被监视，与周童之间充满误会和隔阂的日子里，他一度想过为了家人妥协放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郑疆把脏水泼到自己身上，如他所愿，当个沉默的替罪羔羊。

    涂科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一身黑衣的女人看起来瘦小又憔悴，尽管容貌并不出众，但举手投足间还是透露着端庄的仪态和良好的教养，她朝奚杨鞠躬回礼，轻声地说：“谢谢您不计较我丈夫的所作所为，把他从火场里带了出来。”

    几秒种后，对话框里弹出一条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