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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们眼里也有光，把彼此的路途都照得更亮。

    “我才不要管你。”

    “还有，要好好学习。”

    轨道的前方是遥远的天边，有晚霞，有落日，有层层叠叠的云，也有远去的飞鸟和守候的身影。当一切都化为一个模糊的黑点，消逝在地平线的边缘时，奚杨的泪水终于奔涌而出，也终于迟迟地开了口，哽咽着，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周童，别走。”

    奚杨追到了站台的尽头，可他的周童还是渐渐地消失了。

    还能说些什么呢，我已经这么爱他了。

    怎么办，周童想，他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冰凉。

    “狗崽子，别走，别走。”

    别走。

    周童“噗嗤”一声笑了：“没了？我怎么记得有人早上还在叫我别走，留下来陪他？”他耐心地哄着奚杨：“宝贝再说一次，我好爱听。”

    车真的要开了，列车员正举着喇叭第三次提醒旅客抓紧时间上车。周童一步一回头地回到车里，在窗边坐好，抬起一只手，把手心贴在了车窗上。

    周童张开手臂，像所有正在道别的人那样拥抱奚杨，把脸埋在他的围巾里，再一次追问：“还有呢？”

    奚杨抬起头与周童对视，眼里有话在反反复复地倾诉，最终却渴望又谨慎地对他说：“抱一下没关系的，再抱一下吧。”

    可是有点看不清了。

    十多天里，他们一直在小心翼翼地回避着，强迫自己，欺骗自己，当这只是一次短暂的分离，周童只是去某个地方学习几天而已，就像夫妻之间也会有人独自出去旅行，或因为工作的需要离家一段时间。

    “有吗？嗯？”周童还在迫切地等待着听奚杨说点什么。“告诉我啊。”

    “那就让我再梦一次，这次不醒来了。”

    “有你在旁边怕什么。”

    “春梦做多了对身体不好。”

    然而真的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时候，脆弱的谎言才原形毕露，让伪装的坚强变得不堪一击。

    “傻瓜，快走吧，车要开了。”

    列车缓缓启动，他们很快就不能再触碰对方，也再抓不住手心里残留的温度。

    周童换了一扇又一扇车窗，可他的奚杨还是渐渐地消失了。

    可奚杨却小声地耍起了赖：“那是你在做梦呢。”

    “你才舍不得呢。”

    奚杨越过黄线，隔着玻璃与他十指相扣。

    他们眼里有泪，所以看不清彼此了。

    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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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那么一刻奚杨的脑子里是空白的，这段时间他和周童都学会了用身体代替语言去向对方表达，也时时刻刻都在表达，可真正想说的话却好像总是辗转在嘴边，在心里，永远都找不到完美的方法去诠释。

    他好漂亮。

    穿着橄榄色迷彩防寒服的周童看上去俊朗挺拔，剃得极短的发型让他的五官更突出，轮廓像雕刻一般深邃。看着此刻的他，才惊觉这一年里他的变化真的好大，他的肤色比过去更深，那是数次进出火场留下的烙印，他的眼神比过去更坚毅，那是信念在他心里埋下种子的痕迹，他的脊背更宽厚结实，四肢更有力了，那是汗水和伤痛日复一日地打磨出的血肉之躯，奚杨还想再摸摸他的头，感受那种从手掌传递到心里的痒痒的感觉，可他的童童忽然变得太高大了，可他的眼中分明还带着褪不尽的孩子气，一如初见时那样清澈，让奚杨可以清楚地看进他温柔又真诚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