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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听得有人出列厉声道:“你可知道状告太子乃是以下犯上,须得痛打三十大板方可递上状纸?”
她是孤身一人来的,苏负阗看了底下,没见到那日与她一道的几个男人。
廷卫拱手退出,片刻,架着颜书柳进来,那颜书柳半身染血,双腿无力,只能任由廷卫拖行,但双手却死死地攥住状纸,奄奄一息间,眼泪从眼角滑落,嘴里声若蚊蝇,“伸冤,伸冤……”
没死?裕亲王眼底有些诧异。
苏负阗亲自过去,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子,便是当日欲拦下銮驾告御状的女子。
但这天刚刚架起了鼓,禁军卫退开站立,便见一名女子上前击鼓鸣冤。
除了呼吸,无人敢说一句话,献帝倒是喝了一口公公端过来的茶水,看了一眼底下那群屏息等待的官员,又复如此。
那女子却不愿意跟他说,仿佛早有人交代过一般,只福身道:“官爷,奴家要见了圣上递上状纸才说。”
“来人,拉下去先痛打三十,若不死,则再上状纸!”
百官左右排列,女子进得殿去,规规矩矩,不哭不闹,仪态风度都不像是低门小户里头出来的妇人。
三十板打完,大家本以为那女子必死无疑,殊不知,却听得廷卫进来禀报,“圣上,三十大板已经打完,那颜书柳一息尚存,是否带进殿中问话?”
这般模样,叫人瞧着实在悲惨。
翌日,宫中架起了鸣冤鼓,按照往日,这只是走个流程,在京兆府臧大人的严治之下,京中无冤案,所以,便有人从各地进京告状,京兆府也可以一手揽下,为民请命。
底下的人,神色都是一样的,但是人心各异。
苏负阗蹙眉,本能逼问几句,但圣上旨意既然已经下来了,那逼问出来也阻止不了这女子进殿去,便淡淡地道:“随我来!”
圣上便下旨,叫人把击鼓鸣冤者带上来,先在朝堂里问讯一番。
一道前行,左右有禁军,苏负阗不得法,只能一路领着进殿去。
献帝脸色未变,眸子沉若井水,眼角皱纹微微颤了一下,但随即恢复如常。
殿内廷卫马上上前去,把颜书柳拖了出去,颜书柳没有挣扎,被拖行的时候,眼神绝望而悲痛地看着满殿里的官员,那眸光最后落在了献帝的脸上,悲呼一声,“圣上!”
女子慢慢地举出了状纸,一抬头,澹然道:“民妇状告当今太子掳劫奸辱民女,逼死民妇的妹妹,求圣上为民妇死去的妹妹做主!”
她跪了下来,强忍哭腔,“民女颜书柳拜见圣上,愿圣上福佑康宁!”
那女子福身下去,声音沙哑中却带着悲壮之气,“回官爷的话,奴家叫颜书柳,是滨东县人。”
女子又福身,看她倒是颇为懂得礼仪。
献帝沉声道:“带进来!”
以褚桓和裕亲王为首的一群人,都在等着看这场戏,眉角轻挑起来,而苏国公肃亲王臧大人等人,但心中担忧,因而眉角耷拉,这细微的表情,最是能出卖人心。
此言一出,朝堂顿时震惊。
殿中,死一般的寂静。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苏负阗先问了话。
献帝今日心情看着不错,和颜悦色地道:“是你登闻鼓告御状的?”
“回圣上,是民妇!”颜书柳依旧匍匐,不敢抬头。
颜书柳眼底蓄泪,却无畏无惧,“民妇知道,民妇甘愿受刑!”
廷杖三十,一般人都无法忍受,这民妇看着不懂武功,只怕二十都熬不住,或会被当殿打死。
但是,因受了刑,不管她是死是活,这状纸都得递呈上来。
“状告何人?可有状纸?”献帝问道。
“滨东县?”苏负阗心头微动,一年多之前,太子爷曾去过滨东县,“你告御状,状告何人啊?圣上有旨,要带你去朝堂上问话,你先说基本情况,容我先禀报圣上。”
今日恰好也是早朝日,殿中正在议事,听得有人击鼓鸣冤,文武百官都十分震惊,这好几年不曾有过的事了。
廷杖声声,落在皮肉之上,开始尚且能听到闷哼抽气的声音,之后便再无声响,不管死活,三十大板总是要打完,所以,打完之前,并未有人进来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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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告御状,禁军自然不敢怠慢,忙去禀报了圣上。
这鼓架于皇城高楼之上,鼓大声振,一声声敲击之下,鼓声震天,皇城对开不远,则是京中热闹繁华的街道,起早的百姓商人们纷纷都听到了鼓声响起。
献帝也怔了一下,眉目拧起,看着那颜书柳。
她衣衫发鬓整洁,但面容憔悴,眼底红肿,仿佛也是哭过了一场,和那日所见差不多,手里紧紧地握住了状纸,但今日并未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