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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夫人眼底闪过一丝愕然,继而便是垂下了眸子,显得局促不安,“这个……”
送入宫中的茶,她却能随便拿出来招呼人,招呼的还是她这位正儿八经的皇家媳妇,真是要多讽刺有多讽刺。
这院子不大,主屋外建了一个小院子,冬日里百木干枯,这院子里也是死气沉沉的,连株耐寒的树都没有摘种,可见平日很少有人居住。
桂香奉了水上来,听得落蛮这句话,不禁为褚夫人说话,“世子妃,夫人也是没法子了,夫人得了顽疾,要亲生子的心头血做药引,子救母,天经地义,五公子素来是个孝顺的,您只要劝说几句,相信五公子会回来救夫人的。”
桂香把门打开一些,福身迎落蛮进去。
“世子妃,”她眼底终于有了恳求之色,“求你帮我这一次,我只见见他,绝对不会伤害他。”
“很好,马上要上学了。”落蛮说。
褚夫人看到她眸光凝视之处,下意识地拢了斗篷,眼底神色躲闪,“世子妃,今日请你来,是想请你帮个忙,能否请小五出来和我见面?”
褚家,他们把自己的定位凌驾于皇权之上。
“你就是有性命之忧,都不能出卖自己的儿子。”
这种极品碧螺春既然不是她的身份能喝得上,那这会儿也不必沾褚家的光,她淡淡地道:“我不喜欢喝茶!”
落蛮扯了扯嘴角,“整个京城都知道我有多穷,否则夫人也不会以酬谢二字引我来。”
但落蛮却听出她不是有意炫耀,她甚至未必有觉得有优越感,她习惯了,这才是最可怕的。
浓浓的脂粉,反而显得她的脸越发浮肿憔悴。
褚夫人眸子便灰暗了下来,“小五好吗?”
褚夫人眸色浮起了丝丝不悦之色,“世子妃在教训我吗?大可不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你不是我,怎知我处境艰难?”
褚夫人笑了笑,“世子妃欠债,确实京中很多人都知道,请坐!”
落蛮看着她,见她脂粉覆得极厚,脸颊上的胭脂铺了一层又一层,但也掩盖不住颧骨上的青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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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病需要用儿子的心头血?便是中医,也没有说用人血做药引的,落蛮对这个说法,也深表怀疑。
“褚夫人,你不是得了顽疾,你没说实话,我这个人爽快,不喜欢拐弯抹角,你如果想让我帮你,那就必须跟我说实话。”
想起当日在白云寺,宇文啸是叫那解签先生对她说了一番话,说她会求上门来,到时候便可交易,但若是要小五的心头血,这交易不做也罢了。
落蛮看着浮肿的脸,不怒反笑,“既然是顽疾,那定是十分严重的,心头血怎么够啊?要不要割二两肉再来个掏心挖肺?”
“巧舌如簧!”落蛮敛了冷笑,愠怒浮现,“褚小五有你这样的母亲,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褚夫人脸色苍白,“我……我有难言之隐!”
褚夫人微微点头,叫桂香撤下倒掉,换一杯清水上来。
这显然是知道褚小五不会愿意回去,但若由她出面,那就不一样了,小五是听她的话的。
桂香在前头带路,从院子里进了厅堂,里头坐着的果然是褚夫人。
落蛮直入主题,“想必夫人叫我来,不单单是为了酬谢。”
“这是吴罗山出产的极品碧螺春,一年只产百来斤,几乎都是送入宫中的,听说圣上和娘娘都很喜欢,想必世子妃很难喝得到!”褚夫人眉目淡淡地道。
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落蛮,若是只转告一句话,随便收买肃王府一个下人便可以了,为什么非得大费周章叫她呢?
她点点头,喃喃地道:“上学是好事啊,多谢世子妃照料他。”
极好的茶,说倒掉就倒掉,是褚家的做派!
落蛮眼底浮起讥讽之色,“见他做什么?既然没了情分,相见争如不见!”
第315章 是褚宴
“不能!”落蛮淡淡看她,“褚夫人可还记得当日我到府中去找你,希望你帮帮褚小五,但你选择出卖了他,夫人既然早前不念母子亲情,如今就不要假惺惺。”
她站了起来,对落蛮福身,“世子妃,多谢赏面一聚。”
“你这一句多谢,我受得起。”落蛮看着她的脖子,脖子上似乎有些手指印痕,上一次见她,手腕和脖子上似乎也有。
桂香急了,“世子妃,您怎么能这样说话?五公子是不知道夫人的情况,若知道了,定不会独善其身。如今不过是叫您转达一句话,又不是为难您什么,何必这么尖酸刻薄呢?”
落蛮入座之后,桂香便奉茶上来,茶汤清澈,茶香扑鼻,看着是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