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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弟弟住过来，卖胭脂就不合适了。而她自己，亦喜欢书香墨气，仿佛慈父仍在。

    顾曦的嫁妆不少，一车一车地拉到珍宝阁时，街坊们都惊动了，都想打听珍宝阁里出了什么事，当然，谁想打听都被琉璃一阵痛骂。

    顾曦眉头微拧。她日后打理着书肆，算是个商人，当是没有机会与皇帝有接触才是，当然，她也不想与他有什么接触，她惜命，想要离这种短命的人远远的。退一万步说，皇帝是她的姐夫，她也不宜与他有什么私下的交往。

    佟倪目光微变，“敢问东家，既是还有卖胭脂的打算，为何非得要改了这个铺子？用那间铺子改书肆不好吗？”

    陈然笑道：“老奴来时，陛下正反拿着折子，老奴不敢打扰。”

    佟倪妩媚一笑，“东家这是舍不得我？但我有红粉之志。书香之地不适合我，如今得了自由之身，不如另寻个小店再卖胭脂。东家若是心疼我，不如再给我个好去处？”

    顾曦觉得有些唐突，在陈然鼓励的目光下，道：“我可否再向公公讨要一颗滋补的药丸？”

    顾曦莞尔，“街头的铺子小了点，但位置好，给你拿去卖胭脂吧。琉璃，把地契拿来。”

    琉璃惊讶道：“那外伤呢？”

    陈然也黑着脸。直到见到顾曦，脸色才缓和下来，“咱家先将东西送去了顾府，没想到姑娘来了这里。顾随安瞧着人模狗样的，尽不做人事。”

    大夫号完脉，瞅了瞅天将欲塌的琉璃，哭笑不得，“姑娘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喝碗安神汤就好。”

    后文未写完，不过暂时有半个月的时间不用担心生死了。

    陈然打开瞧一眼，又退给她，“这东西，咱家可不能接，回头，姑娘亲自交还才好。”

    顾曦盯着书上慢悠悠写出来的字，好一会儿，阖上书，长松一口气，按书上所写，“将军一睡达半月，再醒时，木已成舟，圣上赐婚，苏氏成了新的将军夫人……”

    她拉开衣襟，对着镜子看到鲜红的齿印已经变成了黑紫色，害怕地别过脸去，别说上药，就是再多看一眼的胆量都没有。

    “自当如此。”外袍没还回去，药丸也没拿到，但顾曦与他说几句话后便觉得安心不少，她有助他与书中命运抗衡的心，却也不便明说，不能强求。

    大夫捋捋胡子，目光深邃地打量顾曦，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不小心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辛，“倒也不是全无可能。姑娘若是有疑心的物件，可拿来让老夫查看一二。”

    她大伯顾随安是顾媛的父亲，顾媛是楚秦独宠后宫的妃子，未来的太后。她不能沾了顾媛的光，还来说顾媛父亲的坏话。

    她往顾曦被衣领盖住的脖子上瞟，先前她可是瞧见了那个触目惊心的齿痕的。

    顾曦没多想他话里的“尽”字，也没接这话。

    顾曦瞧她一眼，按着头道：“一点皮外伤，不打紧。只是大夫，有没有可能中毒迹象尚浅，瞧不出来？”

    皇宫里的几个人却是另一番光景。

    “姑娘一人在外住着多有不便，若是遇着什么困难，让琉璃姑娘去寻咱家。”陈然双目微眯，怅然一声，“咱家曾经也有过一个闺女，性子就和江南的水一样，又清又软，生得也好看。唉……”

    陈然笑眯眯地回到御书房，见楚秦认真地批阅奏折，甚是意外，走到他身边，愣住。

    顾曦笑而不语。这间铺子最大，能住人，将母亲和弟弟都接过来也不会挤。

    楚秦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陈然开口，眼角余光扫过去，“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出声？”

    让琉璃去请的大夫到了，琉璃一脸担忧，她却一脸从容，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中毒。

    第5章 隐秘的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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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滋补药丸已经被她吃下去了，眼下也拿不出来第二颗，她笑称只是好奇一问，让琉璃送大夫。

    这一夜，她睡了从得到这本书册以来最安稳的一个觉。

    “姑娘尽管说来。”

    “这个……”陈然面露为难之色，笑道，“容我向陛下禀报。”

    书肆里有早让佟倪准备好的衣物，顾曦梳洗过后，总算是有了几分真实感。她在书册的几度必死的预言中活下来了。

    “你去外面瞧着，若是陈公公来了，请他进来。”顾曦继续翻着书，头也没抬。

    回来时，见顾曦又在抱着书看，“小姐，歇歇吧。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别再伤神了。”

    “有劳公公费心了，这件东西还请公公帮顾曦物归原主。”

    他这一叹，倒让顾曦不好打听，也不好拒绝了，“我有一个不情之情。”

    琉璃抿着唇，把心里的话咽了回去，送大夫出门时，还是不放心地找大夫要了一瓶外伤药。

    琉璃应了一声，将伤药摆在桌上，三步一回头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