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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清装着满肚子的郁气进了御书房，却见御书房里漆黑压抑，只能看到楚秦坐在桌边，手中捏着什么来回翻动，顿时满肚子的气都变回了汤。

    是了，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在京城有了根基，不再是那时落魄无援的一人，有太多不能舍弃也正常。

    楚清暗道了一声可怕，转而又道：“其二，我是为了让沈羿对我们放下警惕。我们虽然发现了带走的顾媛的人是他，可没证据，也不能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对了，我还是为你试探顾姑娘。看他是不是对在沈羿还有那么一分半分的念想。要真没有了，哥，你的机会就来了。”

    楚清心中越发慌乱，“哥！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啊！我和沈羿那算什么？再好也是外姓人是不是？”

    顾曦茫然出声，“我只是想扬州……”她没想明白，不过随口一语，怎么会变成这样，如同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苏嫣还和书中所写的那样容不得她。

    楚清慌忙抱住他的腿，毫无形象地滚在地上，“哥，我是你拿命保住的弟弟，你不能不要我……我错了哥……你踢我，你打我，你像小时候我们三个一起闹时揍我罚我……”

    明川眸子一震，拉住她，快速地打着手势，“那我呢？”

    她为什么要相信你？

    顾曦微怔。

    不行，既然狗了，他就要狗到底，“哥，我真是为了你。咱们也没想到沈羿会有问题，他手里的兵权太重，若是公然撕破脸，才稳定下来的江山又要乱了。”

    她眼前那双摆动的手微颤，“能留下吗？为我留下，我能保护你。信我一回，好不好？”

    他后悔问了，可手势已经打出，唯有等待一条途径，犹如面对审判。

    楚秦轻笑一声，平静又无害，似是一个大男孩在说着什么让人愉悦的事情，“你当你是谁？连本王都要忌惮他手里的兵权。”

    唯一的伤心，便是父亲的去世。

    他搜肠刮肚，确定再也没有什么能用的理由了，陪笑道：“哥……你看，我这不是一石二鸟，还是一石三鸟！要怪就怪顾曦她不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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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怕再待下去，会做出更加无法自制的举动。

    她仔细回想着在扬州的十几年，满满的记忆都是欢喜。她的父亲是扬州知州，外祖家是最大的商户，可父亲慈善，外祖家知分寸，相互之间谁也不会让谁为难，也没有人会为难她这个两家的明珠。

    然而，楚秦只是一瞬不瞬地俯眸盯着他，目光里缓缓归于平静，唇角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这样的沉默，对此时的明川来说，就是一种变相拒绝。

    想到自己对顾曦说的那番话，原本的理直气壮荡然无存，只觉得自己是脑门抽了，才会叫顾曦去找沈羿，这不是明晃晃地给自家哥哥找不痛快吗？

    她的声音还是那般温柔，语气渐渐低了下来，“明川，我想扬州了。那里干净，安心。”

    亏他还算不是蠢得那么彻底，第一反应说出来的是他监视他，而不是顾曦来告状，不然，他还要多费点心思教他怎么好好启蒙。

    其实，她心里一直觉得父亲是把扬州当成的他真正的家的，是当初父亲去世时大伯夫妻到扬州对安氏说的话说服了安氏。当时她听安氏所说，是要带他们回家，如今细想，怕是瞧中了他们孤儿寡母，坐拥万贯，无人可依。

    明川唇角微动，眸光复杂，“如果，我离不开呢？”

    楚清听得毛骨悚然，“哥，你监视我！”

    “我不是你哥！”楚秦一脚踢开他。

    楚秦瞧着他未语，冷静地让人瞧不出他是否因他的话受了触动。

    听着明显比平日冷的话语，楚清喉结滚了滚，“是……沈羿夫人的丫鬟。”

    楚清心头一跳，还没来得及细想，楚秦已经到了他的身边，“让沈羿来做你兄长，来做这大楚的君，可好？！”

    “查出来了？”

    楚清清晰地看到楚秦眼里翻腾的怒火，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皇兄……哥……”

    收起的手紧紧握住，他飞身离去。

    楚清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去江南三年他哥都没管过他，要监视也不会到他头上，而是顾曦……

    “你……”

    顾曦笑道：“你可以与我们一起呀。我们在扬州的日子，那么开心，一点委屈也没有。”

    “呵。”楚秦冷笑，“连你也欺君？！”

    顾曦哑了声，一时不知要如何回答这样的问题。

    楚秦用看白痴一般的目光看着他，“你也配？”

    楚秦笑了，楚清瞧他满意的样子，长松一口气，还未将憋着的浊气吐干净，就听他不容忤逆的哥哥轻飘飘地给了他惩罚，“陈然，取个大缸来，让咱们的贤王殿下练练下盘。脚下无力，见谁的腿都想抱。”

    瓷碗摔在地上，声音清脆，不过转眼，厨房里便只有顾曦与明川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