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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曦很认同琉璃的话。

    顾憬是顾随安的妾室所生，可刘氏厉害，这些年一直把顾憬养在膝下，逢人便说这是她亲儿子。

    顾曦不由得想，自己平时看到的真相，真的是真相吗？从书册里所看到的，真的是就是答案吗？

    “少爷，你知道他都做了些什么坏事吗？”琉璃恨不得拧着顾煜的耳朵来看看里面是不是进了水，“他带着你往那种地方去，不学无术，差点把你毁了！先前还打死了人！顾家大房对咱们是不好，对他却是极好的！大房从咱们家抠去的钱，一大半都花在了他身上，他一点都不冤！”

    果然，后来顾随远重查此案，发现奸夫是不是奸夫，是为了寻失散多年的亲妹妹而来的兄长，妇人其实是被自家男人酒后失手打死埋尸嫁祸的。

    顾曦摇摇头，“你也去。若他不肯回来，就说我有事情交给他去办。”

    说话间，少年已经挣脱他往外跑。

    顾憬在外头没少惹事，刘氏跟在屁股后头打点，给他平息祸端，要花的都不是小钱。

    少年仓皇转身，用力掰开顾煜的手指。

    她疑惑着扫一眼周围，推开窗看向出去。

    十九岁的少年脊背弯了，深垂着头，眼角微微发红。

    她可以肯定，自己的容貌和修养……甚至是才学财富，在顾憬眼里都抵不过顾煜轻轻拽着他的衣袖有用。

    她曾因喜欢一个作古百年的人而厌恶看到的批判他的文字，为此，对着顾随远发了好一阵脾气。

    顾曦听懂了这里面的“她”指的是刘氏。心里认同，面上不置一词。

    一个男子，当堂大哭，说自己的妻子跟着奸夫逃跑，没了踪迹，恳求官府可怜他家中几个还未成人的孩子，将他的妻子找回。

    顾憬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不明白这个女人在打什么鬼主意。

    尽信书，不如无书，尽信命，不如不知命。

    “为什么不能？”顾曦一句话堵得顾煜脸色涨红。

    是迷糊了？

    她记起自己幼时看书，犹爱古代名士的传记，可在不同的书中对同一个人的记载和描述不尽相同。

    顾煜看到了希望，喜笑颜开，被顾曦平静的视线扫过来，立刻规矩地站直了身子，“憬哥哥不是大伯母生的，她不是好人。”

    “诶！”琉璃连忙追出去。

    “站住！”顾曦提高音量，“把他带回来。”

    思量间，顾煜和琉璃已经把顾憬劝回来了。

    找到了他妻子的骸骨，他又一口咬定是奸夫所害。一通刑罚下来，奸夫认了罪，只待秋后问斩。

    “琉璃姐姐！”

    顾曦也放下手中的茶盏，感觉到身边多出来的气息，轻轻问道：“明川，我是不是错了？”

    本是一桩再清晰不过的案子，可顾曦知道，自己父亲能让自己细看的案卷，绝不会这么简单。

    “顾煜，你来说。”顾曦温和地道，“只要你能在一盏茶之内说服我。”

    顾煜急了，“不是那样的。他带我去那些地方，没叫我做什么。他打死人，那是因为他看到那个人差点要把他媳妇打死了！”

    后来，顾随远给她看了一个卷宗，让她分析里面的证词。

    这个雅间正对大街，可以看到顾煜追着顾憬去了角落，不知他们说了什么，桀骜的少年一脚踹向高墙，用力地捶了两下。

    顾煜想要辩驳，顾憬却将话头抢过去，“不必说了。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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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能存疑，若不能独立思考，便是读尽天下书也与书本无异。

    琉璃也被突然的状况弄懵了，“小姐……这……”

    顾煜继续道：“她表面上对憬哥哥好，其实就是不想憬哥哥待在家里见大伯。还把憬哥哥做的事扭曲了说给人听。这次最过分！大伯发现家里没钱了，她把所有的错都怪在憬哥哥身上，还说都是他花掉的。现在憬哥哥腿坏了，还被他们打了一顿赶出来，姐姐，我们不能不管他……”

    她转脸去看明川所在的方向，却没有见到人影。先前感觉到多出来的气息也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