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露娜(2/3)
“做什么?”单月笙似乎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歪斜着身子,轻笑,“我说了让你坐好。”
露娜很是失望地“啊”了一声,连声音都消沉了下去:“是吗?就聊一会儿也不行吗?”就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小黑猫一样让人无法再说狠话。向湮走到走廊的窗边,撩开一点窗帘望向外头,见岳云龙的人已经走远后,回头道:“那就一会儿。”
露娜的手指应该是极其白皙的,因为她裸露在外的一小截胳膊看上去都跟雪似的白嫩,被包裹在手套中不见天日的手更是如此。她轻巧地捏起茶壶,往两只茶杯里各倒了些热水,茶叶的清香便悠悠飘荡。
他端详着这双手,在细心擦拭下已经不再泛红。在上面抹了一层薄薄的药膏,以防万一还是得缠上纱布。纱布绕过虎口插入中指和无名指之间时,向湮顿了顿。
“你这里有一颗痣。”向湮说,“我之前没注意到。”
“是啊,怎么了?”露娜将茶杯递到嘴边,小声反问,“不喜欢绿茶?”
“不,我只是以为你会更喜欢红茶。”向湮摇头,颇为粗犷地将茶吹凉了饮入喉中。他清了清嗓子,把茶杯搁在茶几上。事实上,喜欢红茶的不是露娜,而是单月笙。看着露娜沏茶的模样,他不知为何突然想起有一次单月笙带他去戏馆时,听着听着突然兴致大发,将那些戏子统统赶了出去,自己坐在茶塌上泡起了茶叶。
“怎么了?”单月笙问。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但是露娜的声音似乎有魔力:“那太好了,茶很快就会泡好了,你进来等一会儿就是。”让他仅仅只是犹豫片刻,便为她的雀跃而感到欣喜。
纤长的无名指内侧有一颗棕褐色的小痣,不仔细看看根本发现不了。单月笙抬手仔细找了一会儿:“真的,你不说我都没发现。”随即,他笑着冲向湮勾手,“过来。”
“不必了,我马上就要离开了。”向湮拒绝道。
“你的手…”向湮不敢怠慢,急忙叫人送了冰水和毛巾来。侍女想帮忙,却被单月笙遣散了去,他只好亲自上阵。向湮小心翼翼地捧着单月笙的手擦拭着,这双手的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当他做错了事儿时,这双手会毫不犹豫地落在他脸颊上,留下一个鲜红辣疼的掌印;相反,当他做得好时,这双手又会宠溺地揉着他的头发,挠他的下巴,单月笙会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说:“做得真好,我的乖狗狗。”
“绿茶?”向湮接过茶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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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湮习惯性地服从,半蹲在单月笙膝边扬起脑袋。单月笙缠着纱布的手还被他握在手里,便抬起另一只手摸着他的脑袋:“真乖,估计我都没有你那么了解我自己。”
向湮不做声,捧着单月笙的手小心翼翼地缠绕绷带。单月笙似乎是心情极好,甚至轻轻地哼起了歌。向湮经常被单月笙带着下戏馆,因此也勉强听出他在哼什么,似乎是一首叫做《月潭》的歌。讲述了一对相爱却被拆散的男女夜夜趁着月黑风高,相会于一潭泉水边。他们无法忍受这种无法见天日的相思之苦,终于决定投河自尽。两人相约泉边,执手一同没入泉中。冰凉的泉水逐渐将二人吞噬,男子命丧黄泉,女子却得以苟活。那之后女子相思成愁,日夜寝食难安、在泉水边以泪洗面,终是在数年后随男子而去。上天觉得她的爱情可歌可泣,便将她的灵魂化作月亮,以照亮黑夜,从此的情侣即使不得见天日,也有月亮为其照亮。
他想帮忙,却被单月笙一个眼神固定在原地,只能老老实实地看着袅袅白烟从茶壶里冒出来,落入茶杯,再飘到半空中缓缓消散。单月笙毕竟是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手下一抖,茶壶咕噜咕噜地滚落在地。满壶滚烫的茶水洒在二人身上,茶叶清香扑鼻,却乱了向湮的心弦。比身上的疼痛来的更快的是视觉,单月笙那双白皙修长的手被烫得泛红。他急得半跪在桌边,想要捧着那双手吹气却又不敢,手伸到一半不尴不尬地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