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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澄摇摇头，穿了鞋往浴室的方向走去，“我去洗个脸。”

    贺骁看着他的背影，伸手打开房间的灯，脸上的神情在灯光下一下落寞了下去。

    周澄还在梦中，只感到呼吸被慢慢夺去，他皱了皱眉，茫然地掀开了眼。

    显然他这副无所谓的口吻成功激怒了电话那头，老人的吼声愈发中气十足，“你这叫什么话？都要结婚的人了，你难道还想躲着不成？”

    贺骁没有把灯打开，摸着黑走到床边，弯下腰。

    男人却像是听不见，将他的身体转了过去，看着他满脸的泪痕，心脏猛地被揪紧了。

    周澄木木看了他一会，从床上坐了起来。

    那端还想说什么，贺骁看了眼窗外骤然亮起的路灯，冷淡打断了他的话，“没什么事我挂了，您自个慢慢享用。”

    贺骁将他脸上的被子拉开了一些，单手撑着床褥，低下头在他睡得温热的脸蛋吻了吻，贴着他软软的皮肤低哑出声，“澄澄。”

    这是他自从母亲死后，第一次流泪。

    “澄澄，我爱你。”

    贺骁凝望着他阖上的眼睑，心脏仿佛被剜了一刀，“澄澄，我爱你，你听见没有？”

    一起下楼吃完饭后，贺骁摸了摸周澄的额头，已经烧得很烫了。

    周澄脑袋缩在被子里，俨然还没睡醒，呼吸清浅而平稳。

    周澄睡得很熟，大概是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在情绪宣泄后，彻底松懈下来，身体也支撑不住这样的高压，所以沉沉睡了过去。

    入眼是一片漆黑，男人漾着柔情的黑眸仿佛一块熠熠生辉的黑曜石，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贺骁静静站在灶台前，身形玉立，听着那端气急败坏的怒骂，英俊清冷的面容平静得恬然，“请他们吃饭是你一厢情愿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早就说过以后你做这些事，我一件都不会奉陪。”

    主卧很暗，没有开灯，床上在昏暗的光线下，隐约可见一团隆起。

    贺骁把棉拖在他脚下放好，抬头见他扶着额头，很不舒服的样子，冷峻的眉头跟着紧了紧，“怎么了，头痛？”

    泪水，从周澄发红的眼眶溢出，沿着脸颊滑落......“贺骁......松手。”他机械麻木地张着唇，祈求般地晡喃道。

    贺骁看着他崩溃的模样，眼里划过一丝痛楚，下一秒，意识已经先身体一步反应过来，伸手接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周澄被男人抱回了怀里，无力地靠在他身上，悲怡地痛哭出声。

    半个小时后，他把最后一道菜端上餐桌，周澄还没下来。

    周澄闭了闭眼，身心都感到极度疲惫。

    男孩张了张唇，“贺骁......”“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唯有离开我，我不能成全你......”周澄倏地睁开眼，用力挣开了他的怀抱，贺骁没有防备，被他甩开了手。

    他脱下围裙，上了楼。

    也不知道是不是吹了风的缘故，他的头很痛。

    修长的手指点了通话键，电话一接通，那端便传来一道苍劲有力的低吼，“你人在哪？还不快滚回来吃饭？今天一整天影子都见不着，你是不是存心让你尹伯父一家难堪？”

    正准备把东西清洗干净，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他看着男孩往后退了几步，声嘶力竭地朝他低吼，“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为什么要这么逼我！为什么连我唯一的奢求也不肯给我！”

    贺骁亲了他一会，才将他松开，嗓音暗哑地贴着他低声道，“醒了？晚餐做好了，起来吃饭。”

    “贺骁！”

    贺骁狭长的眸微眯，不高不低的嗓音一字一顿，“我再重申最后一遍，不管你和尹家打的什么主意，这个婚，我不可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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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天雪地里，两人站在银白的雪中紧紧相依。

    贺骁把人抱回了房间，然后下楼去了厨房，从冰箱里选了一些食材。

    贺骁将哭累了睡过去的人儿抱出了车厢，长腿径直往门口迈去。

    “你……”

    贺骁嘴角微扬，薄唇碾过他温软的脸蛋，蔓延至唇角，最后，准确无误地抵上他的双唇，轻柔地摩挲，然后伸出舌尖慢慢舔舐。

    就算周澄什么都没说，他也能感觉到从他身上透出来的冷漠。

    他皱了下眉，甩干手上的水渍，从西裤口袋拿出手机，瞥了眼上面显示的备注名，暗眸蓦然一凛。

    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周澄眼睫动了动，却是没睁开。

    说完，掐断了通话，把手机扔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