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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无表情收回视线,重新垂落在手上的文件上,冷淡的嗓音从唇边溢出,“进来。”
周澄这几天都在为U盘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心思都不在这上面,如果不是姜帆把考试时间发给他,恐怕他都不记得这事了。
与此同时,另一头。
“你还敢问?”贺文峰看着他,冷厉的脸上要笑不笑,眼里的怒视倒是毫不客气,隔着一段距离都能看清他眼底深处燃烧的火苗,“我要是不来,你眼里还看得到我这个父亲?”
安柠从门外推门进来,公式化地出声汇报,“贺总,董事长来了。”
贺骁闻声,手下一顿,淡淡掀起眸子。
她向来十分机敏,忙照做了。
“您说笑了,”贺骁淡淡一笑,薄唇勾起的弧度看起来有几分嘲意,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三天两头给我打电话不够,最近小动作也搞得不少,您这存在感刷的比谁都勤快,怎么会看不到。”
安柠对这位大人物向来是倍感压力,此时战战兢兢让人在沙发坐下后,忙不迭就出门斟茶去了。
他只知道,接下来,他会带他回自己的故乡,说不定可以一起安安静静过一个年。
见到自家这个儿子,他便是冷然一哼。
房门被轻轻叩响,将他飘远的思绪蓦然拉回。
“您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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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文峰一身深色西装,风风火火地踏进门,如鹰隼般锐利的双眸先是在偌大的办公室转了一圏,随即才看向坐在办公桌后的那抹身影。
周澄点点头,声音低低地答了,“嗯,想好了,等考完试我们就走吧。”
说是老人,男人除了头上的发丝略见斑白,面容多少看得出岁月的痕迹之外,无论是身高还是气质,几乎都和这一点沾不上边,哪怕他的的确确是个年近七十的老者。
此前两人自那天在电话里谈过之后,就一直没再联系,他甚至不知道周澄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但既然他做出了这个选择,过程具体是怎么回事,也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贺文峰被气得够呛,瞧着他这漫不经心的样儿心里就冒火,“你还有心思在这跟我嬉皮笑脸?我问你,结婚那事你到底松不松口?贺闵南那小子都干了些什么你别说你不知道,再这样下去,股东那边连我都保不了你!”
“你说点好的行吗。”
“应该是吧。”
“行,今天晚上我在网上先把票订了,你最后一场考试是后天上午是吧?”
一想到那些美好的画面,姜帆心中不禁多了一丝期许和憧憬,丝丝的甜蜜也冲散了心里的阴霾。
这对姜帆来说,无疑是一个重磅消息。
安柠端着个茶托去而复返,进了门便收到贺骁的眼神示意,让她把门带上。
接着把茶水在茶几上放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开了口,“董事长,贺总,请用茶,贺骁不紧不慢地拾了一只茶杯,拿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低着眉眼语气亦是不温不火,“您大可不必这么心急如焚,火燎屁股的人是我,又不是您。”
他似乎不太想在这个话题上深入,姜帆看出来了,也就不再多问。
时间在他身上仿佛停止流动了一般,连带着周围的事物都跟着凝固住了。
其实要说这个,他比周澄记得还清楚,只不过两人太久没聊天了,再加上之前的事,总感觉有什么横亘在两人之间,很多话题都说不开,莫名拘谨了起来。
贺骁无视来自男人身上的威压,从容地起了身,徐徐绕过办公桌,走到男人对面的单人沙发,最后款款落座。
说着,她从门边让开了位置,伸手示意门外精神矍铄的老人进来,“董事长,里面请。”
修长笔直的长腿随意一搭,姿态轻松又十分惬意。
偌大而静谧的办公室内,听不到任何动静,贺骁一身西装革履,静坐在办公桌后的皮质转椅里,修长的指节间夹了只钢笔,目光却略微失神地落在窗外某处。
时间重新幵始流动起来。
办公室里安安静静的,他这一通低吼,差不多半个层的人都听见了,秘书办的一众人虽说听见了,但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姜帆看着他迷糊的样子,忍不住轻笑,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啊,这么不上心,我看得挂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