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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太后走了，苻坚失去了娘。

    苻坚以国葬葬之，大秦不论平民抑或贵族，家家户户悬素白于门户三日，万物归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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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萱城去了宫中陪苻坚，苻坚一言不发，这是唯一一次萱城在苻坚的身上看见落寞。

    王勐死，却在临走之际留下了阳平公当为宰辅的遗言。

    太子苻宏跟在苻坚身边侍奉前后，他看的泪眼婆娑。

    苻坚一直握着王勐的手，久久没有松开。

    清河死了，苻坚失去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妃子。

    这一年，死了很多人。

    萱城的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施了法一样，他定在原地。

    苻坚下令按照汉朝安葬大司马大将军霍光的最高规格，隆重安葬王勐，并追谥王勐为“武侯”。

    十二日，王勐的病情有所好转，苻坚欣喜，特赦国内死囚数半。

    四月十日，苻坚在率群臣至祖庙为王勐祈祷，并派侍臣遍祷于名山大川。

    萱城久久不能释怀，为何王勐就突然去了呢？似乎感觉做了一个梦一样恍惚，什么东西不受控制了？唯有人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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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苻坚答应了他所有的要求。

    萱城得知消息后就奔至了丞相府，下人们涌了上来，痛哭不止。

    四月十三日，仆人进宫禀告王勐病情突然恶化，苻坚又去丞相府。

    桓温死，苻坚却迎来了谢安这般豁达大度、游目骋怀的执政对手。

    “想不到陛下因臣微命而亏损天地之德。自开天辟地以来绝无此事，这真使臣既感激又不安！臣听说报答恩德最好的办法是尽言直谏，请让我谨以垂危之命，敬献遗诚。陛下威烈震慑八方荒远之地，声望德化光照六合之内，九州百郡，十居其七，平燕定蜀，如拾草芥。然而善作者未必善成，善始者未必善终。所以，古来明君圣王深知创业守成之不易，无不战战兢兢，如临深渊。恳望陛下以他们为榜样，则天下幸甚！”

    生老病死，这是谁都无法控制的，何况积劳成疾的大秦丞相，上个月，王勐还跟他们一起议政，这个月，这个人永远的离开了世间。

    晋朝简文皇帝和大司马桓温死了，苻坚失去了对手。

    四月十五，王勐拖着最后一口气在府中跪拜苻坚。

    王勐走了，苻坚失去了左膀右臂。

    王嘉为何能预知后事？

    “苻坚，一千六百四十年，这不是儿戏，你逃不过时光的。谁都逃不掉，一千八百年，又或者再过了一千七百年，我也不在了。”

    ………………………

    清河死，苻坚却拥有张伶然这么一位聪慧明辨的夫人。

    “晋朝虽然僻处江南，但为**正统，而且上下安和。臣死之后，陛下千万不可图灭晋朝。鲜卑、西羌降伏贵族贼心不死，是我国的仇敌，迟早要成为祸害，应逐渐铲除他们，以利于国家。”

    当晚，王勐病逝。

    二人相拥无言。

    荀太后死，苻坚依旧有自己的亲弟弟在身边。

    然而…

    “景略。”

    “父皇…”苻宏只叫出了这么一声，他颤抖的嘴唇怎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似乎一下子苍老了，青丝间竟然乱了几根白发，萱城盯着看了许久，终于还是拔了，他抚摸着苻坚散乱下来的头发，低语喃喃，“几时我们忘了彼此，你怎么去找我，我怎么去找你。”

    他抱着苻坚的头在胸口贴着，感受着彼此的体温。

    ………………………

    两夜无眠。

    苻坚至丞相府再一次探望，王勐垂泪，命人拿来纸笔，他一笔一笔写给面前人。

    苻坚叹息，“上天为何夺我景略。”

    秦国上下哭声震野，三日不绝。

    苻坚读一行字，抹两行泪，悲恸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