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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永微微一动，长袖中颤颤出声，萱城按住了他的手，他知道慕容永的本事，袖中藏针，出手须臾之间便能致对方死地。

    张重随即一怔，又是爽朗大笑，“你这人倒直爽，你是谁？”

    原来他不是张育，他是巴人部落的酋长张重，而他右边的那位看似斯文秀气的书生才是起兵造反的张育，而左边的就是张育联合的蜀人杨光，这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原来一个流民之首做了贼寇的人竟是一个书生般的秀雅文人。

    此言一出，萱城倒是大为震住。

    萱城回道，“我大秦天王感念巴獠百姓生活困苦，特意命我前来慰问，希望我巴地百姓生活富足安乐，上无天灾，下无祸乱。”

    姚苌朗朗道，“酋长说话有些粗狂，还望收一收，别让我等看扁了。”

    “阳平公，怎么办？”姚苌低声，“他们真不会要杀了我们吧？”

    萱城目光落在张育身上，不知为何在他的身上萱城看到了一股文人的硬气，真如姚苌此前说的那般蜀人的性格刚烈耿直，他想到了一个历史人物文天祥。

    三人相互一视，皆是一怔，而后张重却邪笑了起来，“阳平公，你既然入了我巴獠之地，还这般斥责我等，你怕也是休想走出这里了，来人，将他们捆了，押下去。”

    第二百零三章 君子如兰

    姚苌扬声道，“别说的像个救世主，张育，你也是个反贼。”

    此言一出，账内的人皆是一震，姚苌脸色大黑，攥紧了拳头，萱城赶紧拦住他，细声说，“冷静。”

    “阳平公，你又睁眼说瞎说了吧？我们都反了，苻坚还派你慰问个球？”

    张育道，“苻氏侵占我国土，辱我子民，今圣南渡建康，委屈求生，我为汉室子民，怎可眼看家国沦落？”

    张育倒不跟他计较，平静道，“生为汉人，看着家国沦落，衣冠南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要为朝廷出力，我为汉室，无悔。”

    “你们来我巴獠所谓何事呀？”张重问道。

    萱城心里一抖，可他表面上还是风平浪静。

    一番话下来，张育无言而惊愕。

    “哦，是你啊，你是羌人啊，你该反了他苻坚啊。”

    自古人生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敢问足下可见过我皇兄？”

    “我乃大秦阳平公帐下杨武将军姚苌。”

    “阳平公，你果真如传闻中那般，文雅端正，你长得不错，像个小娘子。”

    萱城反问，“你为汉室，那汉室朝廷可为天下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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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萱城此刻才怒目而骂，“张重，你不思感恩，我大秦恩待各族百姓，你却被小人所惑，被他人当做棋子利用，而致使巴蜀百姓陷入危乱，愚蠢至极，张育，你是非不分，空有其表，煽动巴獠酋长反我大秦，你们该当何罪。”

    只是他的观念太过狭窄，还是局限在汉族和少数民族之间，为何苻坚不能统一天下，为何要汉人来做九州之主，天下乃有为者当道，相比于萎靡不振苟且偷生的司马氏，苻坚怎么看都像是天下雄主。

    “那足下怎能对我皇兄妄加议论，道听途说，未必是真。”

    “我乃巴獠酋长张重，右边这位是张育，左边这位是杨光。”

    “哈哈，阳平公，你干脆留在我巴獠做我的军师好了，我们一起攻到长安，到那时候，管它北国南国，不都是你我的吗？”张重眼看着他们之间的一场辩驳张育败下阵来，竟然朝萱城伸出了橄榄枝来。

    “你。”姚苌微微动怒，萱城按住了他肩膀。

    也许张育就是被后人纪念的那个蜀人。

    “皇兄仁慈爱人，宽待五族，何来辱民一说，司马氏南渡建康，这难道是我苻氏所逼迫而至吗？匈奴人辱你皇室，杀你皇帝，致使汉人衣冠南渡至建康，可若是司马氏真有一统天下的雄心，怎会在建康苟且偷生，秦淮艳丽，皇室醉生梦死于石头城，这些都是我苻氏逼迫吗？你为汉室子民，却不为天下子民，北国之民，难道不是天下子民了吗？你可到过长安，可到过邺城，可到过姑藏，你可见过今日这北国子民生活富足，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反观你口中的汉室，他们今日何为？你有亲眼见过建康皇室的萎靡日子吗？”

    “本公既然来了，就无所畏惧。”

    眉梢颤颤，睫毛抖擞，他咬出下唇，半响对不上话来。

    那人微微一愕，不知何意，“未曾。”

    那人倒是一怔，随即便大笑起来，“原来你不仅文雅，这口才也不错嘛。”

    此刻，坐在张重右边的张育出声了，“酋长，我们反抗秦国是乃匡扶汉室，无他人无关。”

    “可惜，你那位皇兄，便是个衣冠禽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