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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什么只有他还记得曾经那些不堪的往事！

    一如面对面站立的两人，气氛颇有点剑拔弩张之感。

    第12章 交谈

    季兰殊这辈子还想将他骗回王府，简直是做梦！

    他想将人带回府里，精心周到的照顾他。

    偏这少年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

    季兰殊心中掠起一丝怒气，复又想起之前的猜测：万一少年真是恩人之子，自己是不好过于强迫。他稍稍按捺住脾气，问道：“不知公子因何不愿为在下作画？”

    “若是如此，小生恐怕无法为公子作画。实在对不住，请公子另寻才俊。”

    他的脑海更是嗡嗡作响，不断闪着几个大字：怎么是他！为什么是他！

    季兰殊盯着少年的眼神里带着些微阴翳，他从未见过如此不识抬举之人。

    曾经，他也是一脸温和的站在樊奕卖字画的摆摊前，轻声说：“公子如此有才，在下十分钦佩。因在下对画技也略为精通，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将公子请回府中做客，一起探讨？”

    想到季兰殊此时什么都不知道，樊奕毫不犹豫的挂上了他曾经作为影帝时，那招牌式的得体笑容。他慢慢放松紧绷着的身体，淡淡地对已经走到他面前的渣王爷说：“自然是可以，还请公子先说明要求，小生自会按公子说的画。因为是指定作画，价格方面，要比这挂出来的贵一倍。”

    原本季兰殊在没见到少年时，不过是想请这里的画师帮画一张自画像，给母妃送去，以示自己近况。但见到少年那一刻，他就忍不住换了说辞。

    季兰殊笑道：“那是自然，不过在下想要请公子帮画的，是在下府上一处景物，不知公子可否移步，到在下宅院内一叙？”

    樊奕刚要再次拒绝，就被掌柜接过了话头，老人家对季兰殊说：“难得公子慧眼，别看小樊先生年纪轻轻，他可是我们镇上最年轻的秀才郎！这作画水平更是尽得他父亲真传。公子找他帮画，那算是找对人啦！”

    此时掌柜已经走到他们身边，显然将季兰殊所言听得清清楚楚，他对樊奕家中之事也略有所闻，更何况小樊先生正准备教导自家孙儿，掌柜肯定要帮小樊先生多多美言。

    他居然回绝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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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刻，季兰殊身上的气势忽然变了。他温和的假相因樊奕的拒绝应声消散，露出了他原本的面目――凌厉且危险。

    少年冷清的话语如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季兰殊的畅想。

    又想起之前少年提及酬劳，心中顿悟，又看了眼向这边走来的掌柜，放柔了声音说道：“若公子愿意，在下必会报以丰厚谢礼。”

    樊奕却不受他气势的压迫，依旧面不改色。他重复道：“实在抱歉，请公子另请贤才。”

    这样的季兰殊，曾经的他见过无数回，怎会害怕？

    而季兰殊此时说的话对樊奕来说，是何等熟悉！

    他凤眼微眯，慢慢地说：“公子，不如，你再好好考虑？”

    书肆外头，晴了好几日的天，从今早开始已是灰蒙蒙一片，原本稀薄的云越堆越重，黑压压地笼了下来，让书肆里骤然昏暗下来，整个室内显得压抑又沉闷。

    季兰殊不敢置信地盯着少年，深邃的眼中温和逐渐褪去，换成了不悦。

    少年喜欢丹青，又画的好。恰好自己府上景致处处皆可入画，只要他见了，自然而然便流连忘返！

    少年长得如此出众，怎能在这小小的落霞镇里，活得如此粗糙？

    这一世，他绝不会再给季兰殊伤害自己的机会！

    季兰殊甚至都能想到少年去了自己府上后，露出的惊艳又兴奋的神情。

    樊奕冷眼看着季兰殊的脸色从阴沉转为平静，更是将刚刚迫人的气势收敛起来，重新变成气质温和的俊美青年。他在心中感叹：不怪曾经的自己会被这样的人迷住，就季兰殊这变脸的功夫和他刻意展现出的世故圆滑，可不就让家境艰难又急需银钱的自己，心甘情愿地上钩了吗？

    他一想到自己曾经有段时间还对季兰殊感恩戴德，心里就万分膈应！

    他不信这少年没有识人的眼光，如自己这样衣着华丽，气度不凡的人提出了邀约，倘若换了别人，不知有多受宠若惊！

    樊奕站在原地，听着季兰殊那虚伪的话语，心中慢慢涌起一股不甘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