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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旁边的季兰殊一言不发，饶有兴趣的听着他们俩的言论，越听，看着樊奕的目光越是深邃。

    朱文宣与何青也同时站起，笑道：“小樊，还有我们！来来来！”

    竟然与那低贱的艺伶同台献艺，他真不怕掉价！

    等到了天津，咱新账旧账一起算！

    季兰承挑眉看他，问道：“你从而得知？”

    那一夜的风流，权当我为今生受你恩惠的回馈！

    季兰承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几声，又道：“那时候，樊少师将我诓出去，见了那蛮夷。你有所不知，那蛮夷竟说了一口流利的官话，虽谈吐粗俗，但也算颇有见识。你父亲就说，蛮夷能将我们的语言学得这样好，说不得在我们这儿学了不少好东西去。劝我也听听那蛮夷的见解。真真是半点亏也吃不得。”

    也敬你带给我的切骨之恨！

    姑且让你再蹦跶几日。

    那穷酸有何过人之处！使得别人围着他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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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得想法子给这姓樊的一个惨痛的教训！最好叫他生不如死！

    婢女忙不迭的给他斟酒。

    樊奕微微睁大眼睛，“父亲还真认识蛮夷人，难怪……”

    墨书阴狠的勾起嘴角，端起酒杯遮住自己的笑意，再慢慢的品着酒。

    樊奕不知，他们口中的蛮夷人已经被季兰承认可，以两国使者的身份，领着奉禄，正为返回做准备。

    季兰承已然微醺，看着与樊少师有几分相像的樊奕，语带怀念的说起了往事：“当年少师还试图劝我学蛮夷语，只因他偶然结识了个碧眼络腮胡的蛮夷人。”

    他坐了这么久，只喝了两杯酒。第二杯还是他主动凑上去，王爷才与他喝的！

    果然是是无耻至极！

    墨书恨得眼中发酸！

    墨书看着眼前的酒杯，眼中怒火有如实质。明明他的座位与王爷相邻，却好像没他这个人一般，被其他人忽略了个彻底！

    众人案边的空酒坛越来越多，季兰承更是将樊奕唤到身边，与他相谈。

    樊奕也笑了，“那父亲定是学了蛮夷语！”

    不！这该死的穷酸就是那等卑、贱之徒！不然他凭什么能得王爷另眼相看！

    他要叫这穷酸明白，与自己抢人的下场！

    夜色已深，除了墨书，其余几人神采熠熠，酒兴高涨。

    季兰殊面上不动声色，笑得四平八稳，一手将少年敬的酒送到唇边，喝下。

    樊奕来者不拒，又是两杯下肚。

    也许，还是个丧妻后独自养育孩子的落魄书生。

    樊奕恭敬点头，走回案前，举杯朝着季兰承遥遥相敬：“多谢大师兄夸奖！”毫不犹豫仰头一饮而尽。

    其实季兰承唤来樊奕，说的不过是找他回忆樊少师昔日的琐事。

    樊奕一挺胸膛，自信道：“因为父亲教了我蛮夷语！我也会说！若是大师兄不提，我恐怕直到现在都不明白父亲如何会那蛮夷的语言，明明小镇上也不曾有蛮夷出现过。”

    喝了这杯酒，你我之间，再无瓜葛。

    一连豪饮好几杯，樊奕面上已染上薄红，他丝毫不知自己眼中闪着潋滟的水光，叫人一看，便生出怜惜。

    然而在他身侧垂着宽大的袖中，一只手掌早已紧握成拳，竭力压抑着某种想念，他背部绷直，迫使自己一动不动，好似钉在座位上一般。

    他说着，还真对着季兰承冒了几句英文的日常。

    从今往后，你依旧是高高在上、权势滔天的楚王爷。而我，依旧是默默无闻的贫穷书生。

    樊奕又端起酒杯，这一回，他看着季兰殊，目光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感激，与别的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说：“有幸结识季公子，是奕前世的造化。这一路来，季公子对奕施以援手与照顾，奕更是铭记于心。奕身无长物且能力有限，无法报答季公子，实属奕之憾。借这一杯薄酒，敬季公子对奕的知遇之恩。”

    樊奕的蛮夷语与那蛮夷所说的相差无几，季兰承这才好似重新认识樊奕一般，上下打量着他。末了，从腰间撤下一块羊脂玉佩，放在樊奕的手里，道：“好好学，等你学业有成，就来京城寻师兄。”

    丝毫没注意坐在一边的季兰殊正一脸惊异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