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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他还没爬上护栏，一只有力的大手从后面抓住了他的脖领子，轻而易举的把他整个人拎了起来，往地上一扔。

    只要跳下去——

    “我弟弟前不久考上了首都医学院。他打小就比我踏实也比我听话，我这边举步维艰，他却前途无量。有时候真在想，人生就是一步错步步错，以前我觉得我弟弟呆头呆脑，现在才知道，我才是傻逼。我父母似乎也放弃了，这半年来，甚至再也不打电话来骂我。一个人生活久了，就没劲，也提不起创作的欲望。我对世界失去了兴趣。”

    “好了，兄弟，谢谢你听我絮叨。”

    厉衡突然想，这个人如果活下来，剧情会怎么发展？

    严季北以为厉衡是听他啰嗦听烦了，就站起身，从兜里摸出一个小型移动硬盘，递给厉衡，

    “里面是我这些年所有的作品，有小说有剧本，有已经完成拍摄的视频，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看得起，就留下，不想要也可以找个垃圾桶扔了。”

    “结果一个月不到就用完了。”

    厉衡不算认真地听完了严季北所有的抱怨和哭诉。

    他想，结束吧，结束这一切，公平不公平都不重要了，什么才华抱负，什么功名利禄，他不要了。

    如果严季北不死，能不能为他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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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了一辈子仗的厉衡可不会演戏唱歌走红毯，小明星会的那一套，对他来说要比在战争里爆掉敌军的头难多了。

    “哪儿啊！”严季北反驳道，“连本带息四十多万呢！”

    【说了半天，他想自杀是因为还不上钱吧？】系统突然打岔。

    “不能吗？”

    他的心思分了岔，一边不时出声“嗯”一下，让严季北知道他在听，一边却又在脑子里盘算着，这个原剧情里颇为特殊的人是否可以加以利用。

    在严季北口中，他是个失败得一塌糊涂的废物，然而厉衡却知道，他口中那本被无数人拒绝了的作品，将在未来产生无限价值。

    厉衡没理系统，面无表情地看着严季北说：“四十万能压垮一个人吗。”

    “也不完全因为这个。”

    电光火石间，他想了很多。

    “哎哟！”

    如果，那部十年后会震惊世界的作品，提前面世，又会不会造成原文中那样的轰动？

    “但几个月前，我拿着自己的新本子四处碰壁的时候，才知道环影把事情做得多绝，他们放话封杀我，业内几乎没人敢得罪他们。我才终于意识到，我完了。”

    只要跳下去，多少的悔不当初和人生遗憾，都不作数。

    听到严季北有些理直气壮的反问，厉衡没再说话。

    严季北仍在说，

    严季北觉得自己往前走的每一步都踩在过去的愚昧无知上，那些急功近利的岁月蒙蔽了自我，让他的生活变得乱七八糟。

    厉衡突然问他：“筹拍不顺利，所以打算自杀？”

    到护栏的时候，严季北被迎面的一阵风吹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双手打着颤，心中有无数念头席卷。

    而严季北的出现是个连系统都没有提前监测到的意外。

    严季北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高利贷？”厉衡扬了扬眉。

    酒喝完了，严季北却反而像是清明了，他浮夸的表情卸了下来，显露出疲态，

    “我能写出一部《后城绝杀》，就能写出别的东西。我本来不打算一蹶不振，我甚至自负过头地认为，我手中这部新剧，能够让我打一个翻身仗。”

    他说完，伸了个懒腰，用醉眼朦胧的视线眺望江面，准备在这个不算很好的时机，以一个不太体面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考虑到日后解绑了系统，厉衡仍然得在这个世界用这个身份活一辈子，他不得不站在自己的角度为将来做打算——

    回不了头，所以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没工作也没朋友，生活越来越难，只能找借贷公司了。一开始只借了三千，后来是一万。起初能还上，慢慢就发现，这洞越来越大，补不上，干脆破罐子破摔。我那天一口气借了十万，想着用完了就去死。”

    “从学校毕业到今天，三年，我从天才变成蠢货，一事无成。”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还欠了高利贷。”

    “……你这命就值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