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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刻，宿白微分明什么都看不清，但是又觉得现在让他最恐惧的并不是黑暗。

    “怎么办……”

    他说着话，往前又走了一步。

    这一次，宿白微一头撞在了厉衡的身上。

    可厉衡却又不如他愿，说：“很晚了，你应该要休息。”

    他有些笨手笨脚地走下床，还没往前走上一步，就磕到了床头柜。

    但他仍然没有留住厉衡的体温，厉衡只是往后退了一步，宿白微便再也抓不住。

    而厉衡要他讲出来，这又怎么办得到？

    “宿白微，你心里在想什么，要说出来。”

    宿白微过去的所有守口如瓶都不作数了。此时此刻他的脆弱和笨拙彻底暴露出来。

    宿白微说了些傻话，又往前迈了一步。

    看见他哭，看着他那样无措地寻找自己，厉衡突然回应了。

    他没有惊错，没有躲开，在碰到厉衡的一刹那，像是怕他跑掉一样伸出手紧紧抱住厉衡：“找到你了……”

    “你去在哪里了……”他啜泣着，尾音乱颤。

    或许是因为确定厉衡就在这里，虽然宿白微什么都看不见，可是却不再害怕了。

    宿白微抬起手背一边擦眼泪，一边又着急地想要去找厉衡，“我看不到你……厉衡，我看不见……”

    宿白微抿紧嘴唇，沉默地握紧双手。

    但他仍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总对自己的所有脆弱三缄其口，不肯泄露。

    “我……我不休息。”

    砰的一下，叫他痛得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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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衡……你还在吗？”

    厉衡看着他，仍然不为所动：“你不说，我猜不到。”

    他怕极了。

    重新靠近厉衡以后，那种不安终于尘埃落定。

    而是厉衡不见了。

    他听了厉衡的话，说了他想要的。

    “……厉衡，不要躲着我，这不好玩，你到底在哪里？”

    “嗯。”厉衡也没有再挣开他，而是抬起手覆在宿白微湿软的头发上，轻轻揉了揉，问他，“你还没说，你想我怎么做。”

    他看不见厉衡眼底一闪而过的那抹暗色，只能感受到厉衡好似奖励一般将他揽进怀里。

    “你过来好不好……”宿白微咬了咬嘴唇。

    意识到这一点，宿白微有些急迫地伸手要去够厉衡的胳膊，却抓了个空。

    听到厉衡的声音，宿白微立刻止住了低泣，迷茫地寻找着厉衡的方向。

    潜藏在夜色里的厉衡在一步之遥的地方看着他。

    一如十年前的自己，没有理智与分寸，只剩不安。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他和厉衡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近到，只要一抬头，便能触碰到对方的呼吸。

    “我不想一个人，”他突然有了莫大的勇气，蹭了蹭厉衡的手心，说，“我想要你留下来……”

    怕孤独卷土重来，怕黑暗将他杀死，怕一个人面对复发的旧疾，怕厉衡头也不回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