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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点十分。”

    他让宿白微开口，只是希望宿白微主动面对。

    从精神状态，心理反应，和身体上的各种表现来看，宿白微明显存在着不可忽视的问题。可他不肯直面这件事，总想着避开。既不愿意面对，也不想去解决。

    宿白微想了很久，都没能找到一个很好的话头。

    在听到厉衡的话以后，宿白微连忙反驳他：“不是，我没有不想说……”

    宿白微闭口不言，于是两人这样干坐了十分钟。

    “你骗我还是骗自己？”

    “那是什么？”厉衡不给他收回话的机会，追问道。

    他已经在沙发上正襟危坐了十分钟，抵着下巴埋着头。

    宿白微的手放在膝盖上，轻轻交握，掌心渗出汗来。

    或许只有他古怪，厉衡仍然是之前的厉衡——

    这些话在厉衡的计划之外，或许说多了只是浪费时间，但他一想到昨晚宿白微那副濒死的模样，就无法忽视这个对方的心理问题。

    懒散又漫不经心，总把揶揄的笑挂在嘴边，偶尔有些轻浮偶尔又凶巴巴，但大多数时候总是捉摸不透，叫人一个不经意就被他牵着鼻子走。

    那是小动物在被人类救治后而产生的某种依赖心理。

    他刚才只一心想把厉衡留下来，谁知道这人倒是留下了，可是却给他出了个难题——

    未来的宿白微会在另一场黑暗中，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并且被更加温柔地安抚。宿白微的心理阴影再重，也将与厉衡无关。

    “我……可以不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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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前的旧事重提，对于现在的宿白微来说，有些难。

    “病……”

    厉衡自然不是真的对他的过去感兴趣，那些人物背景故事从他穿书过来的第一天就已经知道一二。

    宿白微的嘴唇抿得发白，“没有，我很好。”

    宿白微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夜过去，他和厉衡之间的氛围变得这样……古怪。

    -

    他越这样假装没关系，厉衡就越要叫他讲清楚。

    厉衡当然知道，一个月以后，他就会和宿白微解绑成功，有可能他们一辈子都将不再有交集。

    可厉衡却没能成功地做到事不关己，他还是于心不忍地想要替宿白微剜走这块旧伤。

    “你想我留下来，就要回答我的问题。”厉衡坐在宿白微对面，完全不打算同情他，逼问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病了？”

    “如果你觉得跟我说没有意义，不想告诉我那么多，那至少去看看医生。你的情况很严重，有必要进行一些干预治疗。”

    宿白微不懂，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很不想厉衡走。

    “我，我不知道……”

    厉衡的眉头微微紧蹙，说，

    他变得紧张拘束，惴惴不安，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小心得有些温顺的状态。他一直在观察着厉衡，甚至想要讨好对方。

    工作日的上午十一点，原本应该早就在公司开始了一天忙碌工作的宿白微，今天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出门。

    厉衡让宿白微亲口讲出来，为什么昨晚停电的时候，他会表现出那副异乎寻常的样子。

    而宿白微就不同了。

    他前侧的碎发落下，挡住了光洁的额头，从厉衡的视角看过去，还能发现宿白微浓密的眼睫在扑闪着。

    厉衡看了一眼钟表，给他报时，说，“你想什么时候开口？或者我们在这里坐一整天？”

    可看到宿白微迟迟不愿听话，他突然话锋一变，问了句：“最近还有胃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