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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老二嘴上说不饿，可忙活了一早上，胃里早空了，他一口下去便没了半个馒头。

    边说着，边拿着帕子给他擦脸，细细致致替他擦脸。

    小元氏忙抬眼四下看了一眼，见田地里许多人时不时朝着他们这头看着，她只略瞪了沈老二一眼，便立马将他手中的馒头心接了过来，略有些娇嗔道：“都看着了，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小元氏道：“厨房里留着，我一会儿回去吃。”

    不过，村子里人不喜欢繁琐，村里的人起的多是单字名，喜欢贱名，什么狗儿、耗儿这般叫嚷着，长此以往，沈家也渐渐随着媚儿瑶儿这般唤着，甚至村里人只知媚儿不知瑶儿。

    小元氏立马将手中的篮子放在田埂上，从腰间摸出了一块帕子，微微踮起了脚尖给沈老二擦了擦脸。

    婆婆私底下骂她就知道勾引汉子，将她儿子勾得不管家里事了。

    沈老二怕脸上的脏泥蹭脏了媳妇儿的帕子，忙将脸一躲，只抬起胳膊，用粗布衣裳蹭了蹭脸，随即盯着元淑儿道：“不饿。”

    一提到女儿，小元氏脸上便染上了一抹溺宠之色，只笑着柔柔道：“我刚刚去她屋里瞧她时，还睡得迷迷糊糊的，跟只大懒虫子似的直一扭一扭的，这一时半刻怕还起不来。”

    荷塘边上堆了成堆成堆的草垛子。

    沈老二闻言便微微皱了皱眉，只将手中的馒头皮掀开自己吃了，将剩余的馒头心掰开一小块，喂到了小元氏嘴边。

    小元氏将篮子里的馒头拿给沈老二。

    见大早上的，天气微寒，丈夫挽着裤腿，两条腿上沾满了湿泥，泥巴一度飞溅到了身上，连脸上都沾了几滴，显然刚刚是匆匆大步迈过来的。

    小元氏忙给他倒了碗肉粥，道：“你慢点儿吃，别噎着了。”

    故而小元氏往日里极少出门走动，不过好在她心地善良，与邻里邻居相处还算融洽，且随着时间的累计，到底嫁到沈家村有十多年了，大家对她的品性也日渐熟识，不过小元氏早已习惯自尊自爱，从不在外头与丈夫亲密的习惯。

    沈老二却十几年如一日般，喜欢管女儿唤作瑶瑶。

    若是沈老二往日里，一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草垛上，如今小元氏来了，他只将草垛上最上头一层侵了露水的湿草垛拿掉了，将压在里头的干草垛挑出来，一一摆好，摆得平平整整的，又将手中的篮子茶壶摆好后，这才扶着妻子坐下，自己也一屁股坐在了妻子旁边。

    “没了，那孩子一到了冬天就是个冰坨子，怕冷怕得厉害，咱们觉得烫人，她偏生觉得刚刚好。”

    说到这里，小元氏忽而想起前些日子在村子里听到的有关女儿的只言片语，不免蹙着眉，略有些忧心的看着沈老二道：“咱闺女是不是当真有些懒，是不是当真难寻婆家？”

    说着，他弯腰，挑起田里的水冲刷了手上的脏泥，顺带着将地上的篮子捡起，自己提着，又接过小元氏手中的茶壶，然后又蹭地一脚下了田，给妻子让了路，示意她走在前头。

    沈老二自是由着她，原本探着手，想看她冷不冷的的大掌收了回去，只微微咧了咧嘴，憨憨地看了她一眼后，这才又问道：“瑶瑶起了没？昨儿个炕烧得有些热，不知道睡得好不好？”

    瑶瑶是女儿的名讳，沈媚瑶，这个名字还是当年沈家花了钱请了镇上的教书先生起的。

    小元氏看了他一眼，也不与他争，只顺势走在了前头，沈老二这才又上了田埂，跟在了妻子后头，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田地尽头的荷塘旁。

    这样的动作搁在沈家不过是常事，可如今在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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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老二便放慢了几分，喝了口粥后，看着元淑儿，问道：“你吃了没？”

    村子里也时不时有些闲言碎语，说她穿戴得花俏，招蜂引蝶，可委屈死小元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