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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日日如此。

    她头发一左一右两个坨坨，手指着桌上的菜，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声音甜甜脆脆：“你能给我留点不？”

    她并未真正的消散，毕竟有那棵小树，神魂仍有栖身之处，只是她还不知道，她在虚无中沉睡，还没有人去唤醒她。

    吃饭的时候，树上掉落了几片花瓣，其中一片飘到他碗里。

    楚南楠歪着脑袋看他，脸变小,那双眼睛就显得尤其大,黑葡萄似的。她嘴巴也小小，颜色粉嫩，上唇因为不满而微噘着，唇珠水嘟嘟。

    就这样，谢风遥又独自过了一年，立冬时，他已经满十九岁。

    宗流昭起身，推开窗，傍晚时暖橘的日光如水漫入屋舍，他回首：“你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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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吃红糖冰粉，里面放橘皮和萝卜皮糖浸的红绿细、冬瓜糖，还有炒熟的花生瓜子碎，上面洒白芝麻。早上练功回来吃一碗，暑气顿消。

    一切冥冥中自有感召，这日晌午，谢风遥做了芦笋肉片、香椿鸡蛋和鲜菇汤，仍旧是两个人的分量，与往日不同的是，他这次拿了两副碗筷。

    山中无岁月，日子如流水静静淌过，谢风遥偶尔也下山去偷师，学习一些新菜式。

    谢风遥抬起头，见树上不知何时趴了个三四岁大的小女孩，身上穿着花瓣做的衣裳，树叶裹的小鞋。

    宗流昭一直不说，也只是想让谢风遥自己领悟，自己尝试，谁知道这小子虽整日待在院子里，话却一天比一天的少。

    这一年，他变化不小，长得更高更结实了，眉眼也舒展开，已具备几分青年人的锋锐棱角。

    谢风遥仍是守着巴掌大的这么点地方，守着他的小树，生活却丰富了很多，每天练功，回来做饭，吃饭的时候陪她说说话。

    他真的没有炫耀的意思，只是单纯吃饭而已，不然还能说什么，一天不就吃饭睡觉练功这些琐碎的事情吗。

    宗流昭长长出了一口气，“那她来时，你就以这样的状态迎接她吗？”

    夜里他躺在树下睡觉时，开始为自己安排明天的事。

    下午继续练功，傍晚时回来做饭，做好摸着树皮，“今天蒸了鲤鱼，还有丝瓜肉丸汤，天气热，还做了桃子羹。哦，我忘了告诉师尊，药田我已经修好了，但是种那些毒物也没啥用啊，我就用来种菜了，丝瓜就是在药田里种的，那土可真肥啊，那瓜长得可大可好了……”

    按照宗流昭的说话，楚南楠现在是个‘植物人’。

    谢风遥吃完了饭，休息两刻钟，又去练功了。夜里回来坐在树底下吃宵夜，摸着树皮，“夜深了，随便下了碗面，淋了些肉臊子，还行吧。”

    宗流昭闭眼、深呼吸，身为长辈，也不好跟他多计较，耐着性子：“她不醒，你不会叫醒她吗？你整日里闷不吭声，跟个锯嘴葫芦似的，她如何得知有人在等她呢？”

    他起初并没有注意这细节，心里还在想着，花开了，再过几个月，她该来了。

    宗流昭一番话，点醒了谢风遥。

    谢风遥微微张嘴，茫然地看着他。

    谢风遥把她放在地上,从头到脚看一遍。他所有行为都是下意识，微张着嘴，脑子还在蒙圈。

    这还不算完。

    谢风遥双目失焦，眼眶里再一次有了湿意，“她不在，我如何能好。”

    宗流昭说：“我知道你难过，可你师尊为何会变成今天这样，还不都是为你了吗。你觉得你现在的样子是她所期望见到的吗，她希望你好，你现在好吗？”

    入秋吃板栗炖鸡，山上捡的板栗先炒熟剥开，抓的山鸡拔毛洗净剁小块，炖出来的汤又香又浓，傍晚练功回来喝一碗，吃得饱饱的，晚上睡觉都更香了。

    他又回到了楚南楠还在的那段日子，天不亮就爬起来去为她采集花露，回来摸着树皮，“你现在也喝不了，干脆我给你喝了吧。”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随后是打扫院子，给花草和小树浇水，上午练功，中午回来做饭，做好端到树下，摸着树皮，“师尊，我还是做的两人份的，但你现在也吃不了，我就替你吃了吧。”

    他仍是一身黑衣，笔直站在树下，像一把刀，望着树的眼神却是片刻不能相离的眷恋温柔。

    他伸出手,把她抱到怀里，她小肉胳膊搂住他，眼睛却望着桌上的菜。

    这一年的春天，扶风山已是草木葳蕤，漫山葱茏，一对燕子在屋檐下筑了巢，天不亮就开始叽叽喳喳。

    第61章 你是天下第一好

    谢风遥呆呆看着她，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下雪天吃当归羊肉羹，当归也是山上挖的，羊肉炖得烂呼呼，入口即化，练功前坐在树下捧着碗热乎乎地吃一顿，一上午都不会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