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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白素芳饿着肚子，却什么也没说，而是勒紧裤腰带又是上山打猎，又是下河捕鱼地养着他，还帮他治伤。

    这个问题在他心底压了太久太久，久到已经成了他的一个心魔。每年到他妈忌日附近，他总是一夜一夜地做噩梦，梦见自己拿了一把刀，一刀刀地捅他的妈妈，残忍至极。

    哪怕她的盛世太平，是一天只有一个红薯的量，她也感觉分外满足。

    白素芳却是满不在乎地说了一番让他到现在都记得牢牢的话。

    这会儿难得听江庭说起，他面上看起来没什么，暗地里却是瞬间坐直身子，仔细倾听。

    此时说这话虽然有点扎心，但却是句大实话。

    听到他的问话，江庭沉默一瞬。

    江庭一顿，默了默：“是啊，这世上确实没几个比冯婶子更好的婆婆了。”

    就在江樾以为他又会像往常一样一语带过，不告诉他真相的时候。

    江庭辩解：“我们从没说过是你害死她的。”

    他承认，自己就是被她说这番话时眼底闪着的光给吸引了。

    江庭终于开口了。

    “她真的……是被我害死的吗？”

    那时候江奶奶刚刚松口认可这个儿媳妇，他感觉自己跟她的小家庭刚刚扬帆起航就突遭灭顶。

    江樾闷了一阵，突然又问了句：“那我妈，她那么厉害，最后是怎么死的？”

    最后终于把他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他在一次出任务的时候受到重伤倒在野外，是恰好路过的白素芳救了他，还一顿就把她三天的口粮吃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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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儿看他爸愿意开口，他便忍不住问了出来。

    在江庭的口中，江樾妈妈白素芳是一个性子极为坚韧的孤女。她自小父母双亡，一个人四处流浪着长大，虽饱受欺凌却并不懦弱，相反还性烈如火，十分泼辣。

    一句话瞬间解了他的心魔，江樾挺直的脊背一下塌了下来，饱含委屈地低喃：“那为什么……以前你们都不说？”

    米卫国更是一脸庆幸地拉着苏芫的手：“幸好我们家我妈一直偏心儿媳妇。”

    江庭一噎，顿时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车子里沉默下来，呼吸可闻。

    只可惜白素芳跟着他并没过几天好日子，刚开始江奶奶看不上她的出身，后来后者好不容易接受她了，她却又意外去世了。

    醒过来的他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把别人的几乎半年的口粮都消耗干净了，顿感抱歉，要留下身上的值钱物报答的时候。

    听完江庭的话，大家齐齐沉默。

    福福心中一恸，忍不住伸手握住他的手，小小喊了声：“江樾哥哥不哭。”

    而江庭对此事又一直讳莫如深，是以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妈当初到底是怎么没的。

    所以后来才会义无反顾地跟她坠入爱河。

    “我就不信！你们难道不知道这样的指控对一个孩子来说有多可怕吗？！”

    “可你们也没说过她不是！”江樾红着眼，头一次失态吼了出来：“我问过奶奶，问过你！可是你们是什么反应？奶奶说小孩子不要管那些事。而你呢？你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江樾心中有恐惧，但更多的，是坦陈心迹的释然。

    “她不是被你害死的。”

    她说：“我这辈子别的都不崇拜，最崇拜的就是你们这些当军人的！若没有你们保家卫国，又哪有我们这些人的盛世太平？”

    他本不想哭的，但是只要一想到这些年他背负着害死自己妈妈的罪恶感，沉浸其中无法挣扎的那种绝望，他就忍不住红着眼，眼泪一颗颗往下砸。

    他对他妈的死因其实并不是很清楚，只是突然有一天，大家伙都说他把他妈害死了。但具体人是怎么没的，其实他一直不甚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