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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楼后，跑来开门的是个陌生面孔，上回没看清的那个人，想必就是陆屿的美术生舍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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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屿坐的那面边上还摆着一张空椅，紧挨着。陈晨习惯性地坐到了另一面，于是那张空椅自然就成了黎曼青的。

    黎曼青到厨房一看，还真是。

    陆屿重新打开煤气灶开始做菜，腰部靠在台面边缘减轻脚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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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屿扭过头对他说：“回屋再把我给你的美术资料复习一遍。”

    陈晨替他开心，“进度条前进1%。”

    陆屿单脚站在厨房里看着屏幕，嘴角扬起隐隐的笑意。

    一顿饭下来，黎曼青时不时被自己脚边的石膏吸引。它引在桌下的暗处，看上去像个白色的蝉蛹，等待着里面的生命破茧而出。

    屿：「对了，上次你落了一个饭盒在我这，你没发现吗？」

    黎曼青换上了他准备好的拖鞋，一边说：“今天不是很冷，出太阳了。”

    反正只是午饭，大白天的。

    陆屿摇了摇头，“就是转季着凉了，过段时间它自己就会好了。”

    “我叫陈晨。”

    这是陆屿五分钟前叮嘱他的。他的人设是个人畜无害、青春的美术生。

    黎曼青发觉他偏爱低饱和的颜色，远远看去有画中远山的朦胧感。

    屿：「他是美术学院的学生，听说你也画画，想认识你。」

    屿：「图片」

    陈晨咕哝了两声，带着苦瓜脸回屋。

    “姐姐好。”陈晨甜甜地打招呼。

    陈晨饶有兴致地含着筷子看他咳，半点没有担心的意思，反倒是有着看戏的快感。

    他拍了照发来，桌面上已经有三盘菜了，看厨房的备菜，起码还有两盘。

    舍友陈晨从后方探出一个脑袋，圆溜的眼睛好奇一转问：“屿哥，她答应了没？”

    天气难得放晴，老天爷往灰白色的天空上倒了一点蓝颜料，白云点缀其中，像浮于水中的棉花，不知何时就会浸湿下沉，然后消失不见。

    青苔：「好，我来。」

    “应了。”

    黎曼青在想拒绝的理由，许久都没有回复。

    “你好。”黎曼青冲他弯了弯腰。

    听他这么说，黎曼青搓了搓手臂，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房子比室外还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房子墙里空心的原因，阴森森的。外头这么明亮的太阳，客厅也得开灯才足够亮。

    “不算吧，我就是个网络画手，也不是科班出身的。我大概只能教你如何在网络上接到稿，其他肯定是不如美院教得好的。”

    整个吃饭过程陆屿都很安静，期间咳嗽了两次，都及时别过头朝向角落。

    “姐姐进屋吧，外头冷。”

    陈晨怕自己说多露出马脚，连忙开了瓶可乐往她杯子倒，“好呀好呀，我也想接稿赚点外快。我们吃完饭再说吧。”

    “你的咳嗽还没好？吃药了吗？”黎曼青问。

    三人都落座后就陷入了沉默，陈晨找准时机打破尴尬。

    抵达单元楼底下，她按下301的铃，忽然想起前几天陆屿说这门坏了，可没等她想完，门啪一下开了，从三楼遥控的。看来是已经修好了。

    餐桌的一面紧贴着墙，还有一面被叠高的柜子堵住了，只剩下两面可以坐人。

    青苔：「你们吃吧（我不认识你舍友」

    “姐姐，你是画家是吗？”

    “黎曼青。”

    目光自然地往客厅挪去。陆屿坐在餐桌边的椅子上，穿着一件艾绿色的毛衣，不知是不是年数有点久了，领口松垮垂落，露出他的半截锁骨，白得不像话。

    他一个师范大学的学生，要装美院的学生，想他人生已过二十年，也只学会了画火柴人。真是太为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