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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清朗的嗓音道。

    飘雪一直持续着，小区里的路灯开始闪烁。

    她感受到他胸口传来的急重心跳声与温热。

    陆屿踩着雪地，嘎吱嘎吱声响，靠近后温和说：“眼睛怎么红了？”

    “过零点了，祝你生日快乐。”

    鼻头也跟着被染成了樱桃的颜色。

    她从没忘过，但初中后也从没过过。

    黎曼青的生日。

    可他为什么来？

    “青青，今天是你的生日，也是妈妈的受难日，你不好好感谢妈妈一下吗？妈妈生你生了三天三夜，为你受了太多苦！只要你吃饱穿暖，妈妈饿肚子都没关系的，但是你一定要优秀，要让以前看不起我们的人都后悔。”

    “你说的，”她含混不清地低声道，“我只借用一下。”

    刚才红肿的眼睛愈发红了。

    隔着千万层衣物，他的双臂环着她的背脊。

    他蹲下来，抬眼看低着头的黎曼青，眼帘微垂，细语：“太冷了？”

    脑海里闪过的片段让她快要窒息在沉闷的车里。

    陆屿直起身子。

    她没忘记却也从不主动提，是因为她总幻想着会有个人即使不需要她的提醒，也能想起这是她的生日，而不仅仅是黎思的受难日。她没有带着罪降临，不是要救赎什么。

    “青青！妈妈所有的钱都拿来给你读书了！你为什么不好好努力！画画有什么用？能成才吗？”

    一个急刹车。

    车前灯的光芒中缓缓走来一个人影。

    黎曼青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手埋在袖口里，伸起捂住自己冻红的鼻子。

    1月2日。

    他的双手插在兜里，温和笑着看她。

    风雪里，耳朵贴在陆屿的胸口，手指纠缠拧巴地握成拳横在两人之间，眼神没有焦点地看着他大衣上的一团雪。

    时间滴答流逝，一转眼就是万籁俱静的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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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杀的人是最懦弱的！最自私的！现在的孩子承受能力太差了。他们跳楼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他们的爸妈以后要怎么活，该有多伤心！”

    在光下，他黑色的瞳孔变淡，露出狮子毛发般的金褐色。

    单元楼里的感应灯一层一层地亮起，微弱昏黄。

    喉咙里干涩地滚过许多颗粒，她捏着袖口，控制不住地向陆屿走过去。

    许久后，黎曼青打开车门，走向他，讷讷问：“你怎么来这里了？”

    她眨了眨眼，看见陆屿颀长挺拔的身躯立在雪中，深蓝色的肩头上落了白团团的雪。

    黎曼青还在纳闷他为什么知道她在这。想了半天，想起之前带着他来过这里一次，而他居然记住了。这次她和家人吃饭，饭后势必会送黎思回家，他能判断出来。

    随着她靠过去的动作，陆屿收紧了大衣，亦收紧了双臂。

    陆屿抬手看手表，静默了一分钟。

    黎曼青把黎思送回到家，车停在楼底，看着她佝着背上楼。

    车载音乐播放起旋律婉转的轻音乐, 雨刷器时不时动一下，扫清车前的落雪。

    即便身边就是开着暖气的车，他那双臂里却似乎更温暖，引着她走向他。

    “这样啊。”

    黎曼青抬眸，看着陆屿敞开了自己的大衣，动作定格，眼神坚定地看着她，没有戏谑，没有轻佻，却看不透。

    “同学，那我的大衣借你一用。”

    第24章 、024

    她趴在方向盘上，慢悠悠地红了眼眶，胸口仿佛有座泰山压着，闷得喘不过气。膝上的布料不一会儿就湿答答。

    黎曼青静坐良久，迟迟没有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