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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他坐在那，笑得特别好看，一边说：“过来坐坐吗？”

    他们一前一后走进浴室冲了个热水澡，才把从外面带回来的凉气驱散。

    “牵手，牵过了。”

    她赶紧摇了摇头，把自己一脑子的幻想晃出去。

    “恋爱关系和舍友关系是不同的。”

    “可以牵手，可以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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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一阵阵钟声杂乱响起，屋内狂风过境，共振的声音久久绕在她耳边，良久才回神。定睛一看，哪有什么狂风过境，暖灯静室，是她心里作祟。

    黎曼青站在浴室外想到了这一幕，垂眼看了看自己此刻已经逐渐干燥的皮肤。她被自己大脑里跃过的一丝刺激感吓到了，缩回了自己的房里。

    “怎么了？”

    陆屿伸手打开了玄关紧连客厅的灯，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看似平静的脸上。她表面上波澜不惊，瞳孔却一秒一动，垂在身侧的手紧捏着，不知道此刻脑海里高速闪过些什么念头。

    陆屿洗完澡并没有来打扰她，直到晚饭时间，他们才走出各自的卧室，重聚在客厅里。

    在抬起眼的时候，眼前人的姿势忽然就变了。

    黎曼青费解的眼神和他从容不迫的眼神就在空气中擦出了火光。

    黎曼青就像被蛊了似的，举着水杯就走了过去，坐在离他十厘米的位置，一坐下，沙发一陷，这距离莫名就被缩减了，好似是来自沙发的助攻。手里的水杯陡然变得烫手，她松开贴在壁上的手指，把水杯放到茶几上，正襟危坐，像个刚入小学的学生，拘谨地等待着老师要说什么话。

    “试试你说的拥抱。”

    他肩颈处的几点淡淡的恍若北斗七星的痣，有的顺着背脊线滑入后背，有的顺着锁骨指引下去，他微微前倾的身躯让他的锁骨一览无余。

    话是说到这止步，但她的想法可不止此，想着想着视线就顺着陆屿的圆领衬衫口望了进去。

    黎曼青滚了滚干燥沙哑的喉咙，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蹦，活像站在悬崖峭壁边，不说就得跳下去似的，十分滑稽。

    她兀自轻笑了一声，有点无语地捂住自己的额头。

    他想的是精神层面的，她倒好，光想肉体层面的了，还自己和自己做心理斗争，一副英勇就义的状态，想想都令人无语。

    在这方面，她也确实就像刚从幼儿班升上小学的人，脑子里天马行空，行为上战战兢兢。

    只见陆屿小幅张开了双臂，微曲朝向她。

    但是有哪些不同？

    黎曼青哽了一下，“嗯好。”

    陆屿拿捏着她的想法一样，衔着唇边的微笑，悠闲地问她：“有哪些不同？”

    “先去冲个热水澡吧，小心感冒。”陆屿道。

    她这是在拿原本可以维持一辈子的美好暗恋赌。一旦赌输，她对陆屿的所有美好幻想毫无疑问也会消失不见，只剩各奔东西前的矛盾等等。大多人的爱情应是这样。

    他停了一下，接着说：“男朋友，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要防备的，”他说，“不过，你遇到的所有困难，都可以和我说。心事也可以把我当树洞。但如果你有不想说的，也没关系。”

    随着门的咚声落下，房门紧闭。

    “没事，”她尬笑两声，“我还以为——”

    无论这试用期的过程结局如何，能确定的是他们再也不可能变回“朋友”、“老同学”亦或是“舍友”的身份。要么童话故事那样走到生命尽头，要么总有一天各奔东西。

    “我当然知道。”她利索地说，目光不逃避地对上他。

    “曼青。”

    陆屿走进浴室的时候，黎曼青洗完澡后留下的满屋水汽还未散，温热的水汽沾在他冰冷的皮肤上。

    黎曼青倒了一杯热水，一边仰头喝，一边兀自感叹其实恋爱关系和舍友关系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忽就听陆屿开了口，坐在沙发上空出一半，似乎在邀请她过去。

    “舍友，是要防备的。”

    陆屿和黎曼青一动不动地站在玄关处，任由身上的水珠沿着布料滴至地面。

    陆屿默了默，眼里一瞬流露出一丝惊讶，又迅速隐匿。

    看了一眼，他轻呼出一团气，把其余的灯也都打开，房内顿时明亮澄澈，刺激着黎曼青把神游的思绪拉回现实。

    他的动作还是定格着，没有唐突地自顾自地抱上来，而是把决定权交到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