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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钟舟没过多久就回来了。许隺忍不住去看他，却见他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依旧温柔地带着微笑，看着学生们的速写跟他们谈笑。

    有人在八卦刚刚那个女生是不是他女朋友，也有的人说小姐姐好看，想要个微信。

    许隺当时就坐在旁边。他记得很清楚，当时小弟的眉毛皱成了一团，然后不屑一顾地把漫画书扔进女孩的抽屉里。他轻描淡写地留下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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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我只是舍不得。”

    “那你为什么还要填Z大？”

    符钟舟不说话了。

    想到这一点，许隺隐隐也有些好奇起来。他不得不承认，遇到符钟舟之后，他的八卦心都变重了。

    熟悉的女声从对面的杂物间传来，伴随着空荡荡的回响。上次许隺拿视频威胁符钟舟，也是在这个地方。

    他放下画板，悄悄坐起身打算溜出去。

    “你放着那么好的清美国美不要来Z大，值得吗？”

    半响，许隺听到符钟舟闷闷地开口。

    “你……”

    走廊呈现出7字形，他们班的教室离洗手间最远。许隺一路往走廊尽头走，经过的那些画室里明明坐满了人，但是只传来“沙沙”的作画声。

    但是某一天，班上有个女孩子的漫画书从书包里掉了出来。封面上是两个漂亮男孩子在接吻，花哨得有些过头的字体看上去非常显眼。

    许隺把水龙头关了，站在洗手池边静静地听。

    从洗手间出来时，他隐隐约约听到说话的声音。

    许隺看不到符钟舟的脸，但是他觉得他现在一定很难过。

    “我知道，谢妍。”符钟舟的声音响起，他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有点儿低落，“所以我也很痛快地答应分手了。”

    谢妍依旧冷着脸，手指里夹着烟。“符钟舟，我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就算再相爱也不会有结果。”

    空旷的杂物间里，只剩下水滴落在洗手池里的声音。

    他也经历过这种物是人非的痛苦。

    这一路走过去也没见着想找的人，许隺便快步走进洗手间放了个水。

    “那是我的事。”

    也是从那时候起，许隺开始反感肢体接触，反感和他肢体接触的任何人。

    “搞基的漫画书？真够恶心的。”

    谢妍，这个名字和符钟舟喝醉时吐露的音节对上了。许隺悄悄探出半个头，看见了那些堆放得杂乱无章的桌椅后面，两个正在对峙的人。

    “厕所，别跟着。”许隺扒拉开他的手，弯着身子溜了出去。

    在那之后，许隺再也没有动过喜欢谁的念头。他和小弟也变得疏远了，即使小弟依旧会凑上来，揽他的肩膀问“隺哥哥我们今天放学去哪儿玩”，他也会一笑带过，默默把他的手扒开。

    小弟长大后也像小时候一样可爱，虽然皮肤被晒成了小麦色，但是笑起来会露出两颗虎牙，神情里还是那时单纯的样子。

    彭鹏坐在门口，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小弟正巧路过，于是捡起来看了一眼。

    后面的话，许隺没忍心再听。他回到画室继续画速写，心里却一阵一阵地感到疼痛。

    后来，小弟考去了别的学校。再次见到他，他已经变得和其他高中生一样平庸，许隺也再也不会因为他的笑容的感到愉悦。生长的痛苦莫过于，原本走在一路的人向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生长，最终变成两个世界的人。

    “干什么去？”他小声问。

    “可是我们一开始是一样的。”

    他突然觉得有种莫名的压力。艺考就像过独木桥，而这些千军万马就这样没日没夜地练兵，用命画画，用时间磨练自己的能力。

    许隺很喜欢他，也想过跟他表白。

    那个很小的时候，被他莫名其妙亲了一口的小弟，后来成为了他的初中同学。

    “我觉得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

    “一开始？可是我已经长大了，”谢妍点了点符钟舟，“你也是。”